赵晔 王宁远

　　本报讯： 去年1 1 月6 日至今年1 月1 1 日，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余杭市瓶窑镇文家山西南部的基建征地区进行了考古发掘， 揭露面积近6 0 0 平方米， 发现一处延续时间较长的良渚文化墓地， 清理包括显贵墓葬在内、不同规格的良渚文化墓葬1 6 座。墓地之上叠压一层内涵较新颖的文化堆积， 墓地之下可能存在良渚时期人工堆筑的土台。文家山位于余杭良渚遗址群西南部， 东北距良渚文化中心遗址──莫角山约1 公里， 海拔7 . 1 米， 面积约5 0 0 0 平方米。遗址依托自然山体， 文化堆积自中部向四周倾斜增厚。由近年调查得知， 文家山周围有多处良渚时期的遗址， 推测它们是以文家山为中心的一个小型聚落单元。本次发掘中曾对文家山南部的杜山遗址进行试掘， 证实其形成和沿用的年代与文家山相仿。

　　文家山发掘区的主体是多次使用和堆扩的良渚文化墓地。首先面世的1 号墓为一座显贵墓葬。该墓埋设于遗址西南边缘， 长2 8 5 、宽1 3 3 、保存深度1 8 厘米。有棺木痕迹。随葬品皆置于棺床内， 北部以石钺和陶器为主， 南部以玉器为主， 但两件玉璧发现于北部墓主脚端。随葬品共计1 0 6 件， 分别为玉璧2 件、冠状饰1 件、镯1 件、锥形饰和坠6 件、珠( 管) 6 9 件、石钺3 4 件、鼎、豆、尊各1 件。1 号墓最大的特点是随葬的石钺数量众多。这批石钺以多种石料磨制， 大小各异， 长度从1 0 . 6 至2 2 . 2 厘米不等。有较多数量的石钺背部却失一角， 似为有意敲落。

　　墓地内清理的1 6 座墓葬分别开口于三个层位。下层墓葬埋设于遗址近中心高处， 东西向一字形排列， 布局严谨。墓坑较深， 近底处均能辨明葬具范围。随葬品多数保存完好， 陶器常见初始的直立状态。1 6 号墓是下层墓葬中规格较高的一座， 墓坑长2 5 8 、宽9 5 、深4 0 —5 6 厘米， 棺床长2 2 0 、宽5 5 —7 0 、深2 6 —3 0 厘米， 头向1 9 0 度。随葬玉瑗、冠状饰、锥形饰、坠、珠、管、石钺、鼎、豆、罐等器物共2 7 件。中层墓葬已明确的仅1 号墓一座， 分布较孤立， 没有专门的墓地。1 号墓这种埋设于遗址外侧边缘的现象， 与以往认为良渚显贵墓葬皆有专门墓地、墓葬尽可能往高处埋设的葬制有所不同， 或许这是良渚显贵未被认识的一种埋葬形式。从表土中出土的玉琮( 残) 、璧、锥形饰、石钺等遗物来看， 应有别的显贵墓葬已遭破坏， 但它们的墓穴位置可能在更低的边缘， 或在发掘区之外的其它地方。上层墓葬位于发掘区的中部， 虽然保存不佳， 有的已被破坏殆尽， 仍可看出东西向两排分布的格局。下层墓葬中保存较好的墓葬是1 3 号墓， 此墓长2 6 0 、宽1 1 0、残深1 0 厘米， 头向1 9 7 度。随葬玉镯、锥形饰、珠、管、石钺、鼎、豆、罐等1 8 件器物。其中的石钺在良渚文化遗物中较少见， 扁薄长条方形， 磨制精良， 穿孔旁有两道朱绘痕迹。墓地中多数墓葬头向南， 有3 例头朝北。由随葬品特征推知， 文家山墓地的时间跨度长达数百年， 下层墓葬的年代在良渚中期偏早， 上层墓葬的年代在良渚晚期偏早。中层和上层墓葬的年代相对接近。

　　本次发掘共获得编号器物近4 0 0 件， 其中随葬品占多数。墓葬中出土玉器1 8 3 件、石器5 1 件、陶器4 6 件。玉器种类有璧、冠状饰、镯、锥形饰、坠、端饰、缀饰、珠、管等。下层墓葬的玉器质地颇佳， 颜色泛青； 中、上层墓葬的玉器受沁较多， 颜色偏黄。石器除6 号墓随葬1 件石镞， 其余皆为石钺。1 号墓的石钺皆粗犷厚重， 其它墓葬的石钺则多数精致扁薄。陶器以鼎、豆、罐为基本组合， 偶见尊、盆、纺轮。同一层墓葬的同类陶器形态接近， 差异不大。文化层中出土玉器1 8 件， 多为珠、管之类， 应为受到破坏的墓葬之物。石器8 5 件， 种类有钻芯、锛、镞、镰、网坠、斧、钺、凿、砺石等， 其中石钻芯占较大比例， 单、双面钻芯皆有， 另有原孔旁再钻的半月形钻芯。钻芯的石质也有多种， 但少于石钺中所见的石料。出土的陶器残片中有来自墓葬的鼎、罐、缸等可复原器， 也有造型别致的动物形盖钮。叠压良渚文化墓地的上文化层所出的鼎足几乎全是素面、两端圆润， 两面有抹棱的侧装扁足。这种鼎足在余杭良渚遗址群中非常少见， 而在上海青浦广富林遗存、浙江宁绍地区若干遗址有类似的足形。推测这种鼎足具有外来因素， 年代可能介于良渚文化和马桥文化之间。

　　文家山遗址的发掘是近年来余杭良渚遗址群的又一次重要发现。文家山及其周边的同时期遗址填补了莫角山以南良渚文化遗址点的空缺， 拓展了对这一地区良渚时期活动空间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