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专访北京保利执行董事赵旭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19日 10:12 新浪收藏
新浪收藏讯 近日,新浪收藏对保利拍卖的执行董事长赵旭进行了专访,赵旭详细介绍了保利的秋拍阵容,他说,今年保利整体的拍品,无论哪一块都可以说是国内最强的,保利的秋拍阵容比春拍更强大。以下为聊天实录:
主持人:赵总,今年春拍保利的成绩特别好,今年的秋拍还会保持这样的强劲势头吗?
赵旭:今年的春拍也出乎我们的意料。从去年春拍开始,我们拿到尤仑斯一批重要的拍品以后这个市场就起了变化。而且从去年金融危机下,能有这么多的新买家入场,一直到去年秋季,看起来这是一个突然的启动,但其实这里面有必然,也有偶然。首先是金融危机的低谷没有影响到中国的经济,有很多新的买家对中国的经济有信心,而且经济又非常的稳定。所以从去年开始,中国的书画开始作为艺术品市场的领头羊,一直带领整体市场往上走,一直到今年的春拍。今年的春拍,我们预料到会拍得非常好,但是没想到能拍到33个亿,也没想到有很多拍品都创造了记录。确实市场火爆了,有很多新的买家入场,包括一些超级买家。包括这次小拍,没想到来了这么多新的买家,今年秋拍的市场确实是值得期待。
主持人:今年秋拍您最看好保利的哪件藏品?
赵旭:今年保利整体的拍品,无论哪一块都可以说是国内最强的,油画也是国内最强的。油画我相信有十几件拍品会过千万。在油画市场上来说,这是很难想象的了。近现代也是非常厉害,最近保利十二大名家的展览也是有很多藏家过来看。要说具体拍品哪件不错,我只能每个部分给你讲。
油画我们有两幅刘小东最强的作品,一幅是《西藏组画》,10米长,他画了整整一年。还有1992年的早期作品《违章》,这可能是刘小东在市场上出现的最重要的早期作品了。曾梵志的一个三联张《协和医院》,这也是全世界藏家都要追逐的一件作品,因为他是当代艺术的一个象征。还有方力钧的一张很大的画,十三米五的巨幅作品,包括吴冠中的系列,吴老一去世,吴老的作品比较受关注。这次我们组织了10幅吴冠中的彩墨画和油画在市场上拍卖,所以我们的油画是比较强的,而且可以和香港的苏富比和佳士得去比。
古画方面,保利这次的古画在全世界来说也是史无前列的,《石渠宝笈》里的作品我们就有12件,而且这次有一件《汉宫秋》,这在《石渠宝笈》里,是宋画,而且得到了所有专家的认可。在断代方面非常清晰,乾隆又在上面题了四首诗,赞美这张画,也赞美这张画的寓意。画面讲述的是汉武帝时候的一段故事,这件作品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除了宫廷绘画很强之外,还有古代古人绘画,可以说是稀世珍宝,比如北宋易元吉的真迹,易元吉是给北宋皇帝画画的御用画家,专门画猴子,他现在的传世作品有三件,一件在日本,还有一件在台北故宫,这是就是在国内发现的这一件,现在最顶尖专家公认为真迹的仅此一件。所以保利这回的古代绘画可以说是特别的强。而且我们在夜场中有两场古代绘画专场,总标的超过8亿,这也是史无前例的。
还有尤伦斯男爵也提供了15件重要的作品,其中有一件仇英的作品,有文征明的题跋,这些作品也是受到古代绘画专家的肯定。
在近现代书画方面,我们推出了12大名家专场拍卖,12大名家有李可染、齐白石、徐悲鸿、陆俨少、黄宾虹、傅抱石、林风眠、潘天寿等等,这12大名家是中国近现代绘画中最强的12个大师,这次我们非常幸运把12位大师顶尖级作品融到一起,而且我们为他们做展览,受到了大家的关注。近现代部分的12大名家是最强,还有三个从海外来的专场在夜场里,还有一个国内来的一个专场。形成整体的近现代书画夜场,这个标的也在8亿以上。
今年的拍品这么好也是保利的运气,这次可能在国内是最大规模的一次拍卖,但是我们数量并不大,主体艺术品数量是2800件。但是这次标的可能是全球中国艺术品最大的一次标的,超过25个亿,这次秋拍的总体标的。春拍是20亿以下,秋季超过25个亿,而且没有像黄庭坚那样,估价在近一亿的拍品,这次我们压力不大,但是质量比春季能提高一大块,这次我们能跟黄庭坚《砥柱铭》比较的作品很多,这次好几件都是宋代的东西,而且是专家没有任何争议的宋代的东西,所以我们古画很强,包括我们的古董,这回征到全世界可以说最有名的一把古琴,它是宋徽宗御用的古琴,康熙很珍爱,乾隆还两次提到这把琴,可以说是富有传奇色彩的古琴,从北宋开始一直到清代有三个皇帝去玩过这把古琴,所以很珍贵,这把古琴肯定也会创记录。包括古董,还有荀慧生收藏的乾隆年间的龙榻,还有乾隆年间的宝座。我相信在以前都是香港、纽约才能见到这些重要的中国文物,现在都辗转到国内,藏家们对保利充满信心,也是由于我们春季确实卖得太好了,所以在全世界有了影响。
我们在五年前就提出这个口号,“将中国艺术品的中心移到北京”,现在通过这五年的努力,保利一直带动这个市场,确实现在的中心我们敢肯定的说在北京,也确实有一部分在保利。这一点保利的员工也很自豪,虽然他们很年轻,但是他们有自信心,有自豪感,所以他们有动力。这个确实是保利成功的一种经验。
主持人:刚才介绍了保利今年秋拍推出的精品名品,纵观国内外拍卖公司,您认为今年哪家拍卖公司的哪件藏品,最有可能创出天价记录?
赵旭:按行家来看,翰海的《巴人汲水图》很重要,徐悲鸿的这幅作品具有传奇色彩,而且尺寸很大,我相信在翰海整体拍卖中,这件作品肯定会创记录,有可能会创造徐悲鸿的一个价格记录。现在徐悲鸿的记录是保利创造的,《十二生肖》当时拍了七千多万。《巴人汲水图》起价就是五千万,我知道有几个客人要买,这件作品确实是难得。
嘉德有一件陈栝的《墨花卷》,这幅作品是很难得,陈栝的传世作品又少,也是明代的一幅非常重要的作品而且是重要画家,乾隆多次提到这件作品,这个很难得。还有赵孟頫的一个书法,《平安贴》也不错,又是王羲之的一幅摹本,这几件作品很好。
匡时也有几件重要作品,近现代方面不错的有徐悲鸿的《醒狮》。古代方面有邹一桂的作品,邹一桂是清宫廷重要的宫廷画家,这幅尺寸又很大,很不错。
主持人:保利的海外征集实力特别强,你们怎么做到这点?
赵旭:保利在这五年之内,从16个人发展到将近一百个人,但是我们的平均年龄,去年是平均28岁,今年平均26岁,我可能是最大的。人员扩大了,岁数减下来了,所以业务能力加强和完善了,原来只有16个人,我主抓业务,现在我们近现代书画部就有八个人,现当代艺术有8个人,古画部有10个人,古董部有10个人,按照我们原来的理念,一直是全球征集,不要总是在国内征集。当然国内很重要,但是国外的东西很生,都是头一次露面,很多是人家辗转带到美国,带到欧洲的,还有很多是八国联军抢走,英法联军抢走的,所以很多国宝露在国外。由于保利集团当时建立了保利历史博物馆,有去抢救国宝的传统,所以保利拍卖一直是这么做的。我们这一年到现在去了七次美国,这是难以想象的,我就去了六次,一年去美国都很累,一次去最少十天,而且跑4个城市,每天接触一千人。但是有这么一个惯性了,你去了一次以后,如果你没有售后服务也不行,如果像其他公司一样,一年只去一次,这些藏家不会信任你,只能两个月一次,总是两个月一次,这些藏家慢慢才能把自己好的东西拿出来,而且现在真正重要的东西有很多是在海外,这一百年很多华人精英辗转去了海外,有这个传统,孙中山等等都有留洋的历史,他们的子孙全在海外。我们一去美国,接触到周至柔的后代,张道藩的后代,詹天佑的后代,曾国藩的后代等等很多。还有很多国民党的元老,很有意思的是,最近有一个片叫《人间正道是沧桑》,上海站站长的后代全在美国,他们看这个片很感动,说我爸爸就是这里面的人。所以这个特别吸引我们,我们就跟探宝似的,很有刺激性,有挑战性,再加上我们队伍很年轻,他们愿意往外冲。现在公司一个人平均要办五件事,已经适应了,虽然很忙,很累,但是他们很投入。就这样我们走到现在。
主持人:今年春拍之后提到保利,就不能不提《砥柱铭》,这是业内的年度重大事件,《砥柱铭》拍出4.368亿天价,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您认为保利在这个事件当中的得失是怎样的?
赵旭:《砥柱铭》引起的争议,我看到的都是一些书画爱好者,一些不明拍卖的一些人士,加上媒体的炒作。权威的专家没有对我们的《砥柱铭》进行驳斥,所以我们公司也不愿意卷入这个,包括买家也很低调。这次5亿5拍的乾隆瓶也是我的好朋友买的,这个好朋友也参与了《砥柱铭》的竞拍,而且没买到很后悔。买到了5亿5的瓷器以后,说这个东西可不可以去换你的《砥柱铭》,如果行的话,我把《砥柱铭》拿来,跟藏家换。《砥柱铭》拍的天价,在中国的老百姓面前,在市场面前,很多人会提出争议,因为到了4.3亿的数,大家都会提出争议,这是真拍还是炒作,有业内跟我们竞争的对手在媒体上发布一些不好的消息,纵容一些记者,包括你们也转载了,当然你们转载没有责任。当时我的同事就说他们这么搞,你应该去告他们,后来我觉得没有必要。《砥柱铭》以后能不能值很大的价钱,历史可以证明这一切。包括傅申先生这次在世界收藏家大会做了演讲,关于《砥柱铭》的真假,他陈述了他为什么定为真迹的理由,他可以说是全世界研究《砥柱铭》的最高权威了,做了三个小时的演讲,收到了现场800多名专家藏家的一致掌声,这就是业内发出的呼声。这个《砥柱铭》当时只能保持低调。因为我们的客户不需要张扬,在中国能拿出4.3亿的客户,在保利拍卖史上来说,我相信要过百个。如果一个客户可以举手五千万的拍品,那他就有十亿的身价,不会是有五亿身价的,就举五千万的拍品,因为他需要进行其他的投资。所以《砥柱铭》给保利带来了很多东西,一个是品牌,再一个是在全世界的位置,还有全世界的藏家看到了中国的藏家是有购买实力的,这一点保利很自豪。再加上藏家最后也同意我们公布发票和税票,这些事情也成为历史。我觉得很好,给我们还是正面的东西带来了很多。
主持人:王定乾先生在前不久接受采访说,保利对《砥柱铭》的行销包装足以留下典范,您愿不愿意接受他的表扬。
赵旭:《砥柱铭》这件作品,在宣传上,我们没有包装它,因为黄庭坚的名头太大了,就像嘉德推出王羲之一样,这个名头太大了。中国的书法创始者之一,宋四家的黄庭坚,这个《砥柱铭》又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一件东西,而且长8.5米,后面从宋代有五个人提过这件作品,一直到民国,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提,这么一件作品,拿出来肯定就是受到全世界关注。所以媒体也需要来关注这件东西,这件作品因为是王定乾先生辗转从国外拿进来了,我们也感谢他。他认为我在包装上成功了,其实我应该感谢他和他的藏家,因为他把这件国宝交给我们,他信任我们进行拍卖,所有媒体全关注保利,再加上保利已经有几件创记录的拍品,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同时媒体在找亮点,所以找到这件东西,而且这件东西又这么传奇,市场这么好,媒体也帮了我们的忙。定乾先生一直认为保利的能力在包装,如果没有这样的东西,媒体不会帮我宣传。可以说是媒体和保利共同塑造的价格。没有这件东西,没有保利,没有媒体,这三方面的力量,这个世界纪录是不可能产生的。
主持人:现在拍卖公司之间的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您对同业之间的竞争是怎么看待的,您预计国内拍卖市场的格局在未来几年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赵旭:这个东西是业内都明白的事,让我在这里讲,可能会得罪人。我讲个历史,在93年,当时有四家拍卖公司,北京有三家翰海、荣宝、嘉德,上海有一家朵云轩。这四家公司都有优势,一个股份制公司,三家品牌公司,实力都挺雄厚的。就这样带领艺术品市场走了近十年,在这四家公司领跑的时候,他们都是很平均的。翰海跟嘉德是很全面,荣宝跟朵云轩偏向书画,以近现代书画为主。03年以后,相继一些新的公司成立,比如说华辰、诚轩,后来保利、匡时,给拍卖市场带来新鲜的概念。拍卖公司成立以后,新的力量也给老牌公司一些压力,当然他们很稳定,也很努力,但是新的公司有新的力量,目前比如咱们国内的领导人也在年轻化,很多岁数都在年轻化。很多40、50岁都是部长级了,现在来看,你说是26岁的一个人跟一个56岁的一个人,这两个人进行比较的话,我觉得还是26岁的可能性大。一个40岁的人去跟一个60岁的人进行智力比较的话,可能40岁的人要比60岁的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要强,而且现在这个市场变得很大,不像原来的市场只是萌芽,为什么我说这四家公司领跑了10年,因为从93年到03年这十年当中,艺术品市场没有拍过两个亿以上的,这个市场是很渺小的,很多人是不会关注的。在03年以后,才有两亿、三亿、四亿、五亿,然后更多。为什么现在有很多人关注,一拍30个亿,一拍20个亿,这就影响到社会面了。今年我认为我们一年的成交很有可能会达到六七十个亿,这个可能就比一个上市公司总体的销售额要大了。我现在在上长江商学院跟我的一个同学去吃饭,他是全中国最大的手机销售商,在纳斯达克上市,一年的销售额是50个亿,我说我一场拍卖会,以后会超过你,今年肯定会超过他。
中国的艺术品市场虽然跟国外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已经是一个很大数额了。这个数额会影响到社会各个阶层,而且现在中国的藏家是改革开放30年的藏家,是从79年到09年这30年形成的这些大企业家,他们是第一代企业家,而且是很成熟的企业家。跟海外的藏家截然不同,海外藏家可能已经经营很多年了,从祖父辈进行经营,他的创业和社会结构是有收藏艺术品的传统的。而中国有文化大革命,有咱们的上一代,那一代把艺术品的收藏已经给变成零了,所以真正的收藏应该是从现在开始。93年到03年毕竟是一个萌芽,因为财富积累阶段是初级的,所以在艺术品方面的投资是来不及的,他要买车买房,不会先买张画。现在中国的企业家可以跟印度、日本、巴西跟世界金砖四国的其他国家的企业家进行PK,进行比较,所以这些企业家是很具实力的,买几张画进行艺术品收藏,或者开辟博物馆是很自然的。现在这个市场只要是你努力,只要你能接受新的观念,我相信拍卖公司变化会很大。现在人才也很多,如果让我给业内一个建议的话,就是“广纳人才”。
就像我去上课,我们的校长项兵讲过几句话,日本的企业是专注,所以他生产的汽车,生产的电视,包括日式料理的餐厅都非常精细。这也是一个企业的象征。而他的总经理地位很高,但是他是为公司服务的,美国的企业模式是为股东服务的,日本非常注重供货商和销售商,因为他是一个岛国,非常注重来源,而美国是注重股东利益,股东利益大于一切,美国讲究投资,在中国投了很多项目,跟中国的一些企业,比如携程网等等,投了很多项目,这些项目都是美国的概念。他是注重股东的分红,要上市。中国的企业一直是服务老板,这是中国企业的一个象征。我希望中国业内的公司一定不能总是老板干事,中国企业中老板干事,老板督着员工干,这个企业是很难干的。一个员工一定是要为自己而奋斗。老板也是员工,都是为了自己而奋斗。就像我们到了美国一样,有其他几家拍卖公司去了美国,那边的藏家都是很有身份,很有文化,很有知识的藏家,我们在旧金山开了一次藏家座谈会,这些藏家说,其他的拍卖公司来到美国,也很正规,也是放电视,发宣传品,人员来的很多,宣传很大,但是我们感觉他是在为他的公司而工作,他没有一个交流。而保利去了,觉得你们保利的员工都是在为自己而工作。这种敬业的精神是保利现在坚不可摧的原因,因为世界的市场很大,包括我们成功的经验是团结一切的力量,缓解一切的矛盾。书画市场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很多藏家跟你不熟悉,跟你是一堵墙,我对你不熟,我喜欢老牌的公司,但是通过五年的服务,最后把它攻克了,这些藏家信任你了,也来你这里,你就应该更好的服务。而且现在市场绝对是全球化,所有市场都是全球化,艺术品也是全球化,所以一定要学会站在月亮上看地球,从这样高度上看,这是我给业内同行的一个建议,看远一点,你的视野远一点,你发展的空间就会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