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蔡磊中看雕塑的完美写意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2月10日 11:21 当代艺术

蔡磊 蔡磊 蔡磊的雕塑 蔡磊的雕塑

  “写实只是我的创作工具罢了,在创作中我用的最多的还是想象。我有自己的处理手段,我没有模特,或者说即便有我也不会照着他去画,也可以说即便照着塌画出来的也可能不是他。有时候并不是大众观感上的美就是真的美,要看这种美是不是属于他的美。”

  ——蔡磊

  蔡磊近期以及之后的作品都和青春有关。青春是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不得不提及以至于后来都不愿去提的一个话题,但每个人的感受和理解是不同的,在别人充分表达大家的青春时,蔡磊却把目光投向自己,在他个人的青春定义中,他的青春是简单的、纯粹的、与外界有一定距离感的。《漂白》是令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组作品,在《漂白》中“他”闭着眼睛,有着婴儿般的肤色和老人的毛发,尽管纯洁唯美,但显得那么疏离那么遥不可及。这个“他”是一个综合体,从中能看到很多切面,而众多因素中生命作为主线贯穿始终,漂白就是把尘世的繁杂过滤掉,回归到一种最纯粹状态的过程。“他”是以蔡磊自己内心作为参照的化身,是他的精神形象。

  所有年轻艺术家都在找题材,但在找题材会非常难,蔡磊认为因为时代背景的关系,80后的一代人不像六七十年代的人所拥有的更丰富的经历,而这种丰富的经历会为创作带来很多灵感提供很多素材。而原来也许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创作源泉于现在的艺术家就得主动去寻找,“我也找,我的灵感是‘逛’出来的”。我头一次听到这么直白又特别的方式,然而仔细一想其实也就了然了:艺术本身就藏匿在生活中,遍布中心地带以及细枝末节,观察者自然总是能在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蔡磊事先握着这么一些想法,然后有准备的在逛大街、逛商场时把心中构思的题材放入这个社会中,把它安放在一个能充分体现他的价值的关系和情景中去。

  皮肤以下的生命议题

  曾经画国画的蔡磊却似乎一直钟情于雕塑,从中央美院毕业后也一直沿袭这条路,和很多其他艺术家一样,他刚开始接触雕塑也是用泥来创作,后来偶然在大学中做的金属变形金刚雕塑,成了他对材料研究的启蒙之作。他开始考虑从材料下手,不同的材料带给他不同的情绪,他试图从这些情绪中挖掘出些什么来,这将会使它们和材料融合得很好。蔡磊对材料有他自己的喜好,比如皮质材料,他对皮质的运用有一套完美的理论:因为皮子原本是有生命的,人为加工以后使它变成了无机物。他想以一种方式去还原、再重新赋予它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命。“之前的作品大多都是用皮质完成的,明年的新作品也还是会用到这个元素,可能还有其他的一些材料。”

  蔡磊对皮质的兴趣其实一直处于酝酿状态,他好像就怀揣着这个炙手可热的元素观察着周围的众多事件,等待着一种可以释放的良机出现。直到他在医院看到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松弛的皮肤下面是分明的筋骨,看上去非常脆弱但是依然有生命的喘息,这一画面戳中了蔡磊,使他考虑很久用皮质进行的创作变成了眼下立即要去完成的事情。于是有了他的毕业创作《我们》——趴在桌上的一位孤独老人,有着真实的皮肤质感,这种真实甚至都让他自己觉得还是应该让它与观者的距离疏远些比较好,“皮子太真实了,我没有按照现实的比例去做,我把它缩小了,否则会有点恐怖。”尽管这样说,但蔡磊还是中意利用写实这种手段来创作他所想要的那种感受,这是最能表达他的一种方式。

  “我做老是偶然,而做年轻是必然。其实那时还没有成熟的考虑生死这一严肃的问题,因为我还年轻,我看不透生死,只是单纯觉得感兴趣,而观者的反馈对我启发很大,把作品命名为《我们》,也正是源自人们拥有的共鸣的感觉。我们今后也许会这样,大家看那个作品,正像我在看那个病房的老人,那时我也是观者的角色啊。”蔡磊觉得自己对生命这一议题并没有什么思考,但反映在作品中的似乎远远超出了他的以为的深度,他把青春和衰老结合于一个“生命体”中,让我们从年轻的体态中发现了那些衰老的痕迹,或者说是从衰老的迹象中发现了新生的力量,我们不知道。

  东方之美

  蔡磊赞赏东方的内敛气质,他认为作品的气场挺重要。但他所欣赏的气场并不是往外张扬反而是向内收敛的,就像在作品中,他一直试图于将背景做得简洁、干净,不去抢作品的主体。简单来说,就是他希望通过背景来凸现出人物主体,而不是通过人物主体的锋芒四射来掩盖周围的一切。这是蔡磊所欣赏的东方的含蓄之美,而那种震撼不亚于直白的表达。

  所以蔡磊对艺术创作的态度给我感觉既不盲目赶时髦,也不故意反潮流。而之后他对自己的评价“我总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正好验证了我这种感觉。我甚至都会想象到一种形象的对话场面,也许置身于众多有关当下充满时代感的语境下,他仍然会显得不谙世事似的做出这样的回答:“是吗?挺好的。”然后继续低头做自己的写实绘画与雕塑。这个80后艺术家非常尊重前辈的创作结晶,尊重中国文化。西方雕塑的写实呈现在对形体表象的表达上,如罗丹呈现的人体之美非常充分;而中国的佛像具有非常简单的形体但似乎一切都包含在种简单之中了。无论从艺术还是其他的层面上,我都认为这是处于这个年代的年轻艺术家身上非常可贵的东西。西方带来的东西固然重要,但对于纯粹的中国人来说程度之深归根结底也仅仅只是一种“影响”而已,本身并不能将别国的文化精髓完全吃透,毕竟不处于那种文化背景中,而真正对于本国文化的感悟才是最深且是确切的。

  “三个主义”

  “我对我的作品要求非常苛刻,如果用我的细致可以做到的地方我希望他是没有瑕疵,不会留下遗憾的。就像我爱逛商场的原因也是因为商场的设计感很强,而且还很干净,让我感觉没有死角。”在蔡磊总结出这样一句话之前,他描述的其他事情时这种完美主义就已经很明显的流露出了。从他说的做雕塑就是做工笔,从他口中的纯粹和白色,从他对作品完整性的谈论中都能看出,粗糙、不规则会让这个对作品高要求到甚至有些强迫症的艺术家多么无所适从。“我的好多作品对于我来说是垃圾,虽然当时花了很多心血。我把它仍在一边,心里觉得很膈应,但每次看见又想重新去做把它做好,这样的垃圾我有挺多。就像摄影一样,对人物的把握不到位的时候拍出来的照片味道出不来,看上去可能是很美,但不是这个人的美,不是我要的美。”这充分解释了蔡磊不是个高产的艺术家的原因,他做雕塑就像画工笔一样,细致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蔡磊让人感觉他并不避讳在一些人眼中需要粉饰的东西,不特意为自己标新立异,但也恰恰是这样让他自然流露出一股特别的性格气息和思维方式。蔡磊有三个耐人寻味的观点,正是这些观点让我们的对话变得很有意思。蔡磊是一个“拿来主义者”,他说:“我喜欢用现成品,现代社会有很多东西都是设计师已经设计好的东西,我会拿这些现成品和我的作品去结合,这就将别人的东西经过思维转化重组成我的东西。这些设计好的东西凝聚了别人的心血,它有它的意义,我把它们吸取过来后经过自己的过滤,它就会变得非常完美到位了。”确实如此,在这个已经不再具备“原创性”条件的时代,何不做一个优秀的“拿来主义者”,去创造出不一样的价值呢?

  就像他晚上会关着灯在无边界的黑暗里找寻创作的兴奋点一样。蔡磊一直给人以成熟稳重的感觉,他好像常处在独立而理性的思考中,让人感觉好像生活是处处都被他细心琢磨了一番然后按照精致的铺陈来走的。但他却说他还是没能逃脱80后一代大多数人具有一个共性——拖延症。“其实有的事情一拖就过去了。”他自己的一套“拖延主义”理论却颠覆了我对拖延症的一些负面认识。之所以称之为“主义”是因为蔡磊硬是将我对拖延症执拗的否定态度扭转了一番,不得不承认它在某种层面上确实有利于观念沉淀成型。他认为有的作品非要强制性在一段时间创造出来或者想出个所以然往往得不到成熟的结果,这是自己跟自己较汁儿,不如把事情放一段时间再去考虑也许当回过头来再去看的时候就不像当时那么去考虑了,这其实就是一个让事件经历时间考验的过程,“所以好的作品能留在几百年以后,也是靠时间去验证的结果,时间能冲刷和沉淀事物,它能看穿一切,而我们需要这样一个‘拖’的过程。”

  记得在采访将近结束的时候我跟蔡磊说:“你的完美主义会让你去纠正别人吗?因为一个小时的谈话我也许不能捕捉到完整的你,我可能只能从几个点出发,你不会认为这也是一种缺失吧!”蔡磊说:“我不会去纠正别人,那么我有可开展的点吗?”“很多”。并不能说很了解蔡磊,但反之又想何必一定要了解的很全面呢,现在就像拿捏着这位艺术家的肖像拼图中的几块儿,但这不正好是一个人棱棱角角的构成元素吗。总而言之蔡磊本身就是他创作的那类作品:低调而有着内张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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