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黄辉   

　　6月25日晚，一件款署为“徐悲鸿”的油画作品《九方皋》在上海宝龙春拍以8900万元的高价“成交”，买家为海南藏家张振宇。早在拍卖之前，关于《九方皋》的真伪、出版等问题就引发各方质疑，但该作仍旧“高调”成交。近年来刚刚有起色的老油画又一次陷入真伪辨别的泥淖，而老油画收藏也再度成为收藏界关注的话题。

　　《九方皋》引发的老油画真伪波澜

　　据业内人士分析，上海宝龙上拍的所谓徐悲鸿《九方皋》，从创作手法、画面上人物和动物的比例、画面色彩、落款笔迹等方面透露的破绽都显而易见，买家仅凭“画框是原装”这一点认定作品为真品根本站不住脚。而拍卖公司在拍卖之前宣称的作品曾为约翰·拉贝家族收藏的说法，经证实也是子虚乌有，拉贝家族从未出售过任何艺术收藏。

　　然而，这样的作品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四川美术出版社2011年5月出版的《徐悲鸿全集》中，同时出现在该画册中的，还有2010年北京九歌拍卖公司以7280万元拍出的“徐悲鸿”油画《裸女：蒋碧薇像》。在拍卖之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研修班第一届10位同学公开发表声明表示，这件作品只是当年他们的习作。

　　翰海拍卖油画部主管柴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强调，真伪辨别是老油画收藏的难点，也是最关键的。然而，在目前市场上，并没有权威、可靠的鉴定机构，而中国的出版物很多都不规范，加上近几年收藏热的促动，有的不法商家通过各种途径，制造伪出版物，推广假画。漏洞百出的《徐悲鸿全集》成为拍卖公司拍假的帮凶，也为老油画收藏蒙上了一层阴影。

　　客观评价老油画价值

　　老油画在中国美术史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而民国时期是中国油画变革的重要时期，对此后中国艺术和中国画的影响非常大。以徐悲鸿等人为首的海外归来派，将国外传统的写实技法和油画形式引入中国，主动以这种域外艺术形式表现社会现实，虽然在艺术形式和表现技法方面都还存在诸多不完善之处，但对中国油画艺术的发展具有开创性的功劳。

　　第一代油画家是今天油画的先行者、奠基者，具有深厚的学养和海外艺术知识，如关良、卫天霖、颜文樑、刘海粟、朱沅芷等，他们在艺术史上的地位和徐悲鸿、林风眠不相上下，都属于开宗立派级别的大师，但是油画家数量不多，作品的价格也不高。还有一些早期的油画家几乎被人遗忘，比如沙耆、李铁夫、朱士杰、周碧初等，虽然在技法上，后人有一定超越，但从整体的艺术修养来说，他们作品的先行意义和艺术价值是应当得到艺术史和市场肯定的。对藏家来说，现在正是进入早期油画收藏的最好机遇，老油画收藏也必将逐渐向有实力的大藏家转移。

　　然而，从这些老油画家作品的市场表现来看，除了几大名家之外，大部分早期油画的价格和10年前相差无几(详见附表)。

　　北京永乐拍卖在2012年春拍首次推出完整的中国二十世纪老油画的板块：“百年遗珍——中国二十世纪油画亚洲重要私人收藏”，在这一系列中，有中国第一代的重要画家，如颜文樑、周碧初、胡善馀、徐悲鸿、林达川等。基于今年春拍市场的不景气，面对各种外界的环境，永乐拍卖中国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门主管王从卉认为：“老油画在市场调整时期并不受影响，只要是品质好的精品，仍旧受到藏家青睐”。

　　慎入老油画收藏

　　柴宁表示，从市场角度来说，“老油画价值仍被严重低估”。他认为，老油画被低估的主要原因在于：一是油画的藏家群体比国画少；二是老油画的鉴定力不如国画，真伪问题比国画更复杂；三是很多早期油画家的作品存世量不多，上拍的作品更少，藏家和买家对他们的认知度不高。

　　目前，老油画的整体价格不高，但具有其独有的文献价值和历史价值，其中不乏艺术性很高的作品。柴宁介绍，首先，老油画的重要性并不逊于20世纪的国画，但今天的市场已经严重不平衡，这一时期的国画价格非常高，而油画价格反而显得比较低。其次，就其稀缺性来说，油画远胜于国画，老油画存世量比国画少得多，同一个画家，他们存世的国画数量至少是油画的10倍，甚至更多。再者，很多画家在世的时候，对油画的重视也大于国画。油画制作过程比较复杂，所需时间更多，很少有应酬之作，或是为了商业目的制作的作品。

　　收藏家唐炬(微博)表示，其早年也收藏过一些老油画，最大的问题就是作品的出处，另外如何判断作品是否出自画家本人之手也要下一番功夫。如今市场上，林风眠、关良等老一辈油画家的作品真伪判断都是个问题。

　　艺术品的价格没有标准，表面上的价格是各方面博弈出来的结果，一方面是学术的认定，是它的地位问题；另一方面是供需之间的关系，是想出手和想得到的人之间的博弈。

　　王从卉和柴宁为有意介入老油画收藏的藏家提供了一些建议：若要收藏民国老油画，首先要分辨作品的真伪；其次，还可考察作品是否有早期出版著录；另外，可探究作品的来源，比如作品为画家家属提供，还是后辈画家互相赠送或者早期经营画廊经手。老油画整体价格不高，但具有较高的文献价值和历史价值，柴宁表示“只要真伪可靠，老油画本身已经具备长期收藏的价值”。

    序号     艺术家     作品名称     成交价(万元)     拍卖公司     拍卖日期    

 1     常玉     五裸女     10740     香港罗芙奥     2011-05-30    

 2     徐悲鸿     放下你的鞭子     7200     香港苏富比(微博)     2007-04-07    

 3     关良     石门     2300     中国嘉德(微博)     2011-05-24     

4     林风眠     渔获     1438     香港苏富比     2009-04-06    

 5     刘海粟     裸女     1075     北京匡时(微博)     2010-06-06   

  6     潘玉良     自画像     1021     香港佳士得     2005-11-27    

 7     吴大羽     花之舞     641     香港佳士得     2006-05-28   

  8     朱沅芷     穆哈特王妃     594     香港佳士得     2006-11-26    

 9     颜文樑     春湖泛舟     448     长风拍卖     2007-11-04    

 10     李超士     西瓜     448     中国嘉德     2011-05-24    

 11     庞薰琹     瓶菊     345     上海荣宝斋(微博)     2012-06-16    

 12     周碧初     金华水电站     207     上海协合     2011-10-27    

 13     李铁夫     康有为画像     201     北京保利     2009-11-22    

 14     陈抱一     湖畔人家     195     上海协合     2011-10-27     

15     沙耆     市集     143     北京翰海     2011-05-20    

 16     卫天霖     西山     132     香港苏富比     2007-10-07     

17     吕斯百     天竹     74     香港佳士得     2006-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