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x3画廊展览《自己》开幕

2016年12月21日19:46   新浪收藏   微博收藏本文     

展览现场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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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12月18日,展览“自己”于1x3画廊盛大开幕。本次展览由杜曦云担任策展人,展览“自己”将展出艺术家孟煌、李昕、李琳琳的绘画和装置作品。展览以“自己”为题,艺术,是生活的产物,是艺术家生成“自己”的渠道之一,和体现“自己”的部分物证。

嘉宾与孟煌作《失乐园No.38》留影嘉宾与孟煌《失乐园No.38》留影
嘉宾与李琳琳《十日谈》留影嘉宾与李琳琳《十日谈》留影
李昕作品《2016.10.2,H 》李昕作品《2016.10.2,H 》

  孟煌、李昕、李琳琳,分别生于1966、1973、1992年。孟煌定居柏林、李昕游走北京和巴黎、李琳琳倾向于“泛国际”的文化取向。在越来越加速变化的中国,如果按代际差异来看,他们彼此之间非常不同。从作品的媒介和关注的主题来看,他们也有相当大的差异。当然,中国大陆是他们共同的成长土壤,和挥之不去的问题语境。在这些综合背景中,他们都在努力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

孟煌作品展览现场孟煌作品展览现场

  孟煌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关注社会公共问题,也有相当丰富的历史知识储备,但在面对画布时,他描绘无人的环境,或者直接对景写生。这些环境看似无人,但人的身影、行迹又沉积于其中。他选择的环境,都是和人有很大关系、曾经或正在发生重要事件的地方。这些事件驱动着他作画时的心态,在涂抹时情绪饱满的主动创造形色。如此,在写生和创造、无人风景和社会历史之间,他寻找到了自己的连接方式。无论他画什么,一种倔强刚硬的气质挥之不去,导向生命的尊严和自由意志。

李昕作品《2015.1.21,辰》李昕作品《2015.1.21,辰》
艺术家李昕在接受采访艺术家李昕在接受采访

  李昕的绘画,让当代人越来越加速度的观看习惯受挫——乍一看,每张画几近相同,好像他自己也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让颜料自行流淌……这种对观看习惯的反动,是艺术家的自然行为,他是寻找和体现“自然”和“自己”。这些“无信息”、“不努力”的绘画,习惯快速浏览具像符号的眼睛往往会茫然无视,但若有所悟者也可能减速、缓行、停顿,让新的可能性重启,在舒缓轻松的画面前调节自己的心律,渐入佳境。平静中的人是无我或忘我的,这时,人能最开放的面对世界的真相,与之同步的是清空各种成见,回归和刷新“自己”。李昕的人生经历,让他自觉追求这种状态,并通过绘画来接近这种状态。这种状态可遇不可求,这种偶然的发生,也让他的作品成功率极低。

李琳琳作品《十日谈》李琳琳作品《十日谈》
李琳琳作品蘑菇商店《重生》李琳琳作品蘑菇商店《重生》
李琳琳的蘑菇商店李琳琳的蘑菇商店

  相对于国家、民族这类想象的共同体,非常年轻的李琳琳,更认同全球化背景中个体的无限可能。她的作品中散发着强烈的当代气息,用随感式的主题和丰富的媒介来释放自己。她有自觉的问题意识,不回避残酷的生存处境,也不掩饰激烈的内心世界。在视觉表达上,李琳琳没有固定模式,但目前的作品中都高度重视感官的冲击,用多种方式把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混杂起来,搅动复杂的心理和认知。在组合这些缤纷碎片的过程中,她让原本莫测的“自己”获得体现和生长。

艺术家高兟和艺术家李琳琳艺术家高兟和艺术家李琳琳
艺术家黄锐在展览现场艺术家黄锐在展览现场

  在当代文明的底色中,对个体权利和责任的廓清,是个人主义的清晰化。其中,强烈的个体意识是基本驱动力。在成为“自己”的冲动下,孟煌、李昕、李琳琳的艺术表达,指涉历史、外在世界和内心状态。他们三位的作品中,分别凸显着自由意志、平静心态和好奇心。这些欲求和状态,对主动面对真相、积极改变生存而言,正是必需的。

展览现场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展览现场

  关于三位艺术家

孟煌孟煌

  孟煌:无人风景中的声影

  杜曦云:你的绘画为什么大多数都是黑、褐色?

  孟煌:我画黑画在1992年,是我个人生活的写照。那时周围的同行很多都去作装修工程和其它生意了,朋友变得很少。我很早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明白我不能干什么。大学时代所经历的“重”,遇到现实利益后变得毫无价值的“轻”,让我不知所措。那时我也常常怀疑自己,现实中孤立无援,命运把我逼到一个墙角,作为人的本能我必须反抗,这样生命才有新的可能性。

  所以,黑色是命运给我的颜色,而不是从美术史中获得的。就像2006年我告诉老友:“颜色也是一个政治”。在方法上,我选用了二十多种不同的黑色,尽量不调和颜色,找出各种黑色本来的特点,在画面上按需填空。你说的“褐色”是象牙黑。

  杜曦云:你非常关注社会问题,和思想界的人交流很多,但你的大多数绘画,画的都是无人的自然界。这是什么样的状态或关系呢?

  孟煌: 社会问题无非就是大家共同的话题,关注社会问题,我认为是作为成年人所必须的。个人感受,如果只能在个体范围内讨论“内心”,对我来讲是很自恋的事。可是开始画画时,现实的困境和永恒虚无之间的矛盾,会直接撕扯、折磨我的思考。一旦开始描绘风景,我更喜欢我的风景干净。无人的风景也会有人留下的气息,从这些痕迹中我努力寻找历史中的证据,但避免绘画变成过于简单的插图,因为绘画有它自己的特征,有深刻的内核。

  在其它媒介的作品中,我直接表达对社会现实和历史的态度。总之,阿多诺式的“奥斯维辛之后不可以有诗歌”,常常让我自问:在艺术中如何表达?诗人保罗·策兰则给了我很多帮助:“奥斯维辛之后必须有诗歌”。

  杜曦云:你的绘画,大多数都像是对景写生,为什么用这种方式?

  孟煌:我从2003年开始进行户外写生,首先选用大幅画布(400cm高,220cm宽)。这么大的画要用脚手架支撑,一天之内画不完,自己又无法把它们随时搬走。唯一的办法是在画旁边住下来,让“画”带着我去生活。这样以艺术的名义生活时间长了,就会和在工作室的艺术家有不一样的状态,得到一些独特的经验。

  杜曦云:面对无人的自然界直接写生时,主要是自己和自然界的关系,人和人的关系暂时远离了。这时,你的独特体验有哪些?面对画布、颜料,你考虑的主要是什么?

  孟煌:面对风景时,我一直痴迷那些和人有关系的场景、那些发生过不同寻常事件的地方。任何一处皆风景,为什么选择描绘某一处而忽略另一处,这是首要的问题。艺术自有它的“法律”,表面上看那些画面中只有自然界,当我开始描绘某一风景时,一定是风景背后很具体的“痛”压的我喘不出气,直到我非要说出来不可的程度。这些具体的“痛”,就是关于人的事情,现在和过去。

  当我开始在画布上描绘时,我会努力看到人们的形迹、试图穿过黑色并牢牢抓住那些晃动的影子,把他们固定在画布上。绘画里的“塑造”是很重要的,通过“塑造”,耻辱才能够得到洗刷。只有尽情表达了所遭受的侮辱,作为人的尊严才有可能重新耸立起来。此时的“塑造”就超越了“造型”的范畴,这就是我在描绘风景时,与人、社会、历史建立起来的联系。

  杜曦云:你画中的“塑造”,和“造型”的不同,是在情绪的驱动下主动创造形象吗?

  孟煌:是的。“塑造”更多的是一种热情,这更接近一个“做”的过程,是“动”的。“造型”是一个形体的结果,它是冷的。

  杜曦云:你在人群中产生的情绪和思考,在面对自然界时会清空吗?

  孟煌:画画之前,我往往长时间沉思,主要是说服自己为什么要画这处风景。这些说服自己的依据,就是社会和历史问题。当我开始描绘风景时,只能清空大脑,进入我的画中去体会一棵树、一粒石子、水坑、道路和远山……那时我会进入它们体内充分体验它们,并让它们说话,而它们的表现就是我要的那个时光。

  杜曦云:你画面中积聚着浓浓的情绪,这和你所谈的“虚无”似乎刚好相反?

  孟煌:在以宇宙为背景的前提下,我同意有限的生命是“虚无”。生命的意义,某种程度上是在寻找意义的过程中获得的。在永恒虚无这一前提下,人只能通过各自进行的行为,才可以显示出生命的价值。一个有限的生命体面对恒久的虚无,这简直不对等。可那些拥有强大生命力的人,就是永不交出自己的怀疑和追问,永不放弃通过意志获得自由。背靠虚无、面对现实,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唯有抵抗。做为画家,我只能拿起画笔毫不犹豫的涂抹起来。

  杜曦云:你怎么看气质和观念的关系?

  孟煌:气质是一个人由内向外投射在外表上的文化总和。观念是对事情主观的总体认识。艺术家在做作品之前,观念在起作用,气质则对作品的形式起作用。观念和一个人对待事物的态度有关,态度明确后,在表达时他内部的东西就会带出来,这时气质就显得很关键。特别是从审美上,你表达的有没有魅力、能否感动更多的人。在同一个观念之内,不同气质的指向往往相差甚远,因为气质是装不出来的,而观念有时可以借用。

  杜曦云:你觉得你绘画中的美学气质是偏古典的还是偏当代的?

  孟煌:我的绘画方式、绘画材料都是传统的,我表达的感受和提出的问题是今天的,可这一方式我相信远古以来就一直存在。人类为了向更高的文明迈进,几千年来都在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艰难挪动着。每个时代都有自身的问题,我只能调动自己的经验,不畏惧失败,尽量真实的表达。

  至于美学观点,我认定自己是当代的。我知道美学上传统和当代的区分在于:是否是政治的表达。在今天的中国,如果你捍卫了言论自由和人权,就已经是政治了,做了这些的人也不在乎是否传统或当代了。

李昕李昕

  李昕:不努力·无信息

  杜曦云:你的每幅绘画往往都是一种颜色,为什么?

  李昕:灰色,可以说是一种无色之色,虽然墨分五彩,我基本上只选一种灰。

  杜曦云:你的绘画中,如同云烟、水波般的抽象形态,在缓慢的流淌、荡漾着……

  李昕:我创作时的主要媒介是水(油画中用油来替代)。加入一点墨,是为了更好的表达无色无形的水。墨的构成是什么呢?是树木燃烧过的灰烬。我在作品中同时试图恢复墨原本是烟的属性。

  其实水的千变万化是画不尽的,追逐这种变化会被这种变化累死,所以我基本放弃对水的表象的表达。每张作品都是作者的自画像,但绝非脸部肖像,也许是一种原始与当代结合的“基因肖像”,或者是在美术史中的一个二维码。

  杜曦云:它们是你的心理自画像吗?

  李昕:文化上、精神上的DNA。我不是科学家,这儿只是试着打个比方,所谓“DNA”是非生理的DNA,一个文化或精神生命体的基本构成。

  杜曦云:你认为的“基因”是……?

  李昕:继承和改变的使命。

  杜曦云:在习惯快速浏览具像符号的眼睛里,你这样的画每张都大致相似,而且没有明确的观念。你是故意这样做吗?

  李昕:第一眼看过去,好像是一种对色彩和图像、甚至是对绘画的拒绝。慢慢的,或许这片单一的灰带给你一些感受,气韵形成、升降……

  杜曦云:第一眼的印象如果不刺激,很多人可能就不再继续观看了。对你来说,这是不是个问题?

  李昕:没关系,我的画不是用来看的,你可以去试着感受,看只是其中极小极小的一部分。而且,感受作品是有门槛的,需要观者自己具有一定的基本储备来承载作品,和具有“内分泌”功能来消化作品。

  杜曦云:你的作品在欧洲和在中国的待遇不同,和这个原因有关系吗?

  李昕:其实很多艺术家都是这样,不只是我。欧洲人尊重艺术,也更尊重自己的个体感受,中国可能复杂些,但会越来越好吧,希望!

  杜曦云:你的绘画,看上去几乎没有技巧,你作画时轻松吗?作画的速度快吗?

  李昕: “不努力”是我工作的一个信条,执着沉迷于一个事情、一个点时,你会因紧张而失败或用力过大而跑偏。很多东西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但通常我会做很长时间的准备,为了最后一刻的成功。我的表达和水的表达极少会同步,接近同步时,作品才有可能呈现了。

  杜曦云:你的表达和水的表达,在什么状态时是同步的?

  李昕:不努力的状态下,但有时也不同步,不太知道,知道就每幅作品都成功了,也就没意思了。

  杜曦云:你作品的成功率高吗?

  李昕:成功率极低,助手之前以为我做作品很容易,看上去这么简单的画儿,现在他绝不这么认为了。

  杜曦云:那些不成功的作品哪去了?

  李昕:不成功的,放几个月在工作室,反复再看还不行,就销毁了,变成灰烬造墨(笑)。

  杜曦云:你平时关注社会问题吗?这些问题会影响你作画时的状态吗?

  李昕:关注,但也是不努力的关注。会影响,但也不是立竿见影的。那么多的信息、那么多的问题、还是给你一片无信息的灰。

  杜曦云:“不努力”是矫正你平时的太努力,还是你生性就“不努力”?

  李昕:不努力,也就是让自己偶尔“悬浮”一下。

  杜曦云:这种“不努力”,是清空自己的成见吗?

  李昕:也包括适度努力,和不故意,不确立成见。

  杜曦云:你可以描述一下自己日常的心理状态吗?你的生活中,遭遇的突发事件、变故多吗?你为之痛苦或狂喜吗?

  李昕:觉得自己日常心理还挺正常的,有喜有悲,无常、变化、水……

  杜曦云:你觉得形成这种心理状态的原因是什么呢?

  李昕: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杜曦云:“无信息的灰”是你近年来的状态,还是从小就这样?

  李昕:无信息的灰是近些年的状态。法国生活的经历是对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的补课。自己从小喜欢色彩,也很擅长画色彩,可以画很好的色彩写生,但这些是视网膜的印象,不是自己内心的颜色,不解决我内心的问题。

  杜曦云:你在中国和在法国生活时的心态,有差别吗?

  李昕:在巴黎和在北京,其实我都是游客的心态。

  杜曦云:你曾谈到年少时在佳县的山崖上看、听黄河流水的经历,它对你的影响至今吗?

  李昕:黄河,飞流直下三千尺,很真实,一条九天落下的银河就铺在你眼前,是我童年的第一个风景记忆。现在的野蛮开发已使之面目全非,还好有艺术,可以让我们暂时修复一下心理阴影。我总觉得水中有一种东西,很让我向往。这种东西是什么,我也说不清。十三岁时的一次在黄河里溺水的经历,让我差点与水决裂,与这个世界隔绝。在我日后的艺术中,我与水的关系,成了我工作中的一条主线。这种关系,也许要长达一生来建立、修复、发现。我也希望把这些看不见、说不明的信息和感受表达出来。

  杜曦云:你通常会做很长时间的准备,为了最后一刻的成功。这很长时间,在准备什么呢?

  李昕:准备包括材料方面的,及各种实验,还有心理准备。准备是严谨的,但做作品时心理上是松的。其实每一次创作的过程也都是一次旅行和冒险。

  杜曦云:你的作品,画纸、画布、画框的选择和制作,都相当精致考究,这和“不努力”是什么样的关系?

  李昕:哈哈,画框的精良,宣纸的考究,是对“不努力”的负责任。

  杜曦云:你的油画中,“水”的流淌很舒缓。相比之下,纸上作品中的“水”复杂多变。

  李昕:水墨的流动性更好,像烟。油画更凝润一些,像釉面的流淌。其实我使用的是一种传统古典油画的技术Glasis。

  杜曦云:这种古典技术有什么特点?为什么使用它?

  李昕:Glasis就是透明罩染法。我觉得在当代艺术五光十色的今天,当代绘画在其中,更需要用今天的语境来揭示一条古老的谜语。在谜面永远不改变的情况下,以材料和技术不变为前提,在内容和精神上介入当代性。

  杜曦云:你觉得什么是内容和精神上的“当代性”?

  李昕:信息的碎片化,让当今的艺术家变得更加个人化。对于我自己的作品来讲,用传统绘画的形式来创作“非绘画”,也是一种对当下个人状态的表达。

李琳琳李琳琳

  李琳琳:把美好和残忍并置

  杜曦云:《十日谈》的30个课桌里,是30个悲惨、残酷、狂野但又挺时尚的小小世界。它们和你自己的生活经历相似吗?

  李琳琳:我上学的时候,课桌里是很整洁的,也从不在上课的时候做小动作。但我从内心怀疑自己所处的环境,对于教育制度有抵触的心理。所以《十日谈》一定程度上是当时内心的表现。

  杜曦云:你看上去很安静,作品却充满激烈的情绪和残酷的美学趣味,你日常生活中很压抑自己吗?

  李琳琳:我觉得每一个人的性格中都有两面性,外表呈现出来的往往不是真实的自己。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压抑的倾向,我的很多东西受电影和戏剧的影响比较多,追求戏剧冲突的美感是我作品审美的核心。当下的中国社会,每天都在上演着比我作品更撕心裂肺的现实,表现当下是我们这代艺术家无法回避的责任。我的确是一个很安静的人,但并不能说明我内心没有挣扎。

  杜曦云:做这些作品,让你的情绪更放松还是更激烈? 李琳琳:我在构思作品时,会处于比较兴奋的状态,会比较多的考虑个人体验和观众观感之间的关系。所以,当有一个合适的想法出现时,就会迅速把它呈现出来。所以我也是属于一种比较即兴创作的艺术家吧。

  杜曦云:你会不会觉得:回避当下撕心裂肺的现实,是很多和你年龄接近的艺术家的选择呢?

  李琳琳:我觉得年轻一代的中国艺术家整体有回避现实的倾向。当然,对待现实的态度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我的艺术并不反映政治等敏感的内容,我更希望用神话和寓言等方式,来表现另外一个层面的现实。

  杜曦云:视觉艺术,是你的主要表达方式吗?

  李琳琳:我非常看重视觉因素,我认为观众能否接受作品的观念,主要取决于作品的视觉效果。我不喜欢空洞的概念,很多作品复杂的概念,只是为了掩饰作品的简单和制作的粗糙。好的作品,一定是用最震撼的视觉效果去征服观众,不用文字,观众也能通过感受去理解作品。

  杜曦云:你作品中的材料很多,是平时逐渐积累的,还是根据你的构思来搜寻的?

  李琳琳:运用丰富的材料是我创作手法的核心,这必须通过逐渐积累来完成。所以,掌握每一种材料的性能都是很不容易的,每一种材料都会在我的作品当中延续下去。

  杜曦云:你在表达时,会有意和前辈艺术家们形成差异吗?

  李琳琳:这个时代是一个物质空前丰富的时代,我生在90后,自然会产生与前辈不同的创作手法。我注意到,很多和我年龄相仿的艺术家,也都采用多种多样的材料来进行创作,这也可能说明了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点。

  杜曦云:《蘑菇商店》里的骨头,都是真的动物尸骨吗?

  李琳琳:是真的动物骨骼,大部分是在宠物医院得到的猫狗的尸体,然后交给专业的骨骼标本制作人员进行处理。

  杜曦云:触及死亡问题和真实的动物尸骨,你恐惧、虚无吗?

  李琳琳:我并不害怕动物骨头,但我恐惧虚无。《重生》这组作品的意义,就是给死去的动物重新带来生命,也算是战胜死亡的方式吧。

  杜曦云:你希望用神话和寓言等方式来表现另外一个层面的现实,这个可以更详细的谈谈吗?

  李琳琳:今天的当代艺术,表达观念已经成为一种主流的方法,但似乎这种道路已走到了尽头。我希望用自己的方式重新为艺术找到一种语法和语境。我觉得艺术不能解决问题,不能回答问题,甚至连提出问题都变得很困难。于是我想找到一种新的方式来提问题,为艺术寻求新的可能性。

  讲故事是人类表达思想的一种很古老的方式,比如佛经,圣经等。在这些故事中,都传达着作者对当时时代的理解,和寻求解决问题方式的探索。在绘画语言中,讲故事也是一种被遗忘很久的语言,形式和观念取代了艺术的内容。

  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倾向于用极简的方式来表达艺术,想尝试一种“极繁”的方式。所以,刻意走了一条与当下很多艺术家相反的路,用具象的语言、繁复的风格去说一个故事。当然我也不希望这是一个太具体的故事,这个故事可以是一种隐喻,也可以是对现实问题的一种思考,也有些东西我正在逐步尝试。究竟如何为艺术建立一套全新的语法,这将是我以后每一个作品都会去探索的问题。

  杜曦云:你自己的生活经历中,遭遇过很残酷的事情吗?

  李琳琳:我的生活很简单,很平静,也没有太多的起伏和波澜。但在我的理解中,今天的社会有一种繁华表象之下的残酷、文明表象之下的野蛮。所以,我在作品中一直追求着这种趣味,把美好和残忍并置,获得一种对比的张力。

  杜曦云:你觉得这些残酷、野蛮是人的天性如此,还是别的原因?是当下中国特有的,还是普遍性的?

  李琳琳:我觉得残酷和野蛮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科技越发达文化越倒退。在中国,这个问题体现得更为突出。我们在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人们却用动物本性的方式在生存。科技的发展反而促使我们的趣味越来越简单粗暴、感受越来越粗糙。当下社会文化的很多特征,逐渐显现出与原始社会相似的特点,只不过我们是在使用一种高科技的工具来重新演绎原始文化。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是拿着iphone的原始人,这是一个野蛮战胜文明的时代。

  杜曦云:你觉得这些问题有可能改善吗?有可能更善良、优雅、文明些吗?

  李琳琳:应该不太可能。因为,过去的文明产生的基础,是在人口稀少、少数精英主导之下产生出来的文化。在全球化时代的今天,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文明的组成部分,都面临着同样的竞争和淘汰。这必然会导致我们的表达方式越来越快捷、简单和直接,生活的越来越有效率、有压力。这也是我们的文化越来越倾向于原始发泄的原因,细腻高雅的文化是不太适应这种全球化生存方式的。

  杜曦云:在你自己身上,如何把握全球化和中国本土经验的关系?

  李琳琳:我没有把自己看作是一个中国艺术家。今天的艺术是全球化的艺术,地域性的差异越来越小,面临的问题越来越一致,所以我没有刻意去思考本土化的问题。我也不否认中国的确存在很多本土特色的问题,只是我目前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也许今后的作品会有中国因素的出现,或者,有国外展览机会时可能更需要考虑到这个。

  画廊简介:

  1×3画廊成立于2016年,是一个立足于中国本土、面向国际开放的艺术平台。1×3,即艺术对于历史、社会和文化的主动干预。画廊通过艺术的方式,和艺术家、策展人、艺术机构等合作,发现和推动新的艺术家、艺术方向,构建国际视野中新的中国当代艺术。

1x3画廊1x3画廊

  策展人简介:

  策展人杜曦云近年来曾策划多次大展,包括2016年7月在宋庄美术馆的“北京·798诞生纪(2002-2006)”;2015年12月银川当代美术馆的“走向西部2·触底” ;湖北美术馆的《涩味:原弓个展》;2014年11月在京开幕的《拥有与缺失》,专门针对消除女性暴力国际日的当代艺术邀请展,2008年3月在今日美术馆开幕的“互涉视界” ;2008年5月在多伦现代美术馆开幕的“都市症候群”,等等。

杜曦云杜曦云

  展览名称:自己

  策展人:杜曦云

  参展艺术家:孟煌 李昕 李琳琳

  地点: 1x3Gallery

  日期: 2016年12月18日-2017年2月18日

  开幕时间:12月18日下午3点开幕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路2号798艺术区797中街音响北路A02

  电话:86 10-57626101

  开放时间:周三——周日 10:00---18:00

  电子邮箱:info@1x3galler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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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1x3画廊自己李昕李琳琳孟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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