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嘉

　　◎ 从2011年11月11日国务院签署38号文件，到2012年8月2日《东方早报·艺术评论》发稿时，整整过去了8个多月，部分文交所投资人终于盼来了份额化产品将退款的希望。但天津和泰山文交所依然运行着违规份额化产品，上述文交所及汉唐文交所的投资人则都在等待政府部门推进清理整顿和赔偿的事宜。

　　从2011年11月11日国务院签署清理整顿交易所38号文件，到2012年8月2日《东方早报·艺术评论》发稿时，整整过去了8个月零22天。郑州、成都文交所的投资人，终于盼来了退款的希望。

　　此前深圳文交所按照买入价退款的模式在他们看来是最理想的方案。为此，他们自发组成维权小组、实施组织维权行动、向金融管理单位递交材料、信访证监会、联系媒体、每分每秒在维权群中讨论……然而，并不是所有投资人都那么幸运，汉唐、天津、泰山的投资人依然等待着政府的决定。

　　2012年7月27日，郑州文交所正式启动了投资人善后处置工作。7月30日，成都文交所表示，战略投资人集中受让有意转让的会员投资人的艺术品资产权益份额的相关办法及流程正在制定中，据公开资料报道，成都文交所将考虑参照深圳文交所已经实施的“以买入价退款”方式进行资金清退。而不久前，由天津、泰山、郑州、汉唐、成都五地文交所投资人代表走访证监会并联名上书的举报材料也得到了证监会的批复，这是继今年6月1日答复泰山文交所投资人以来，证监会对投资人信访的第二次书面答复。

　　自2011年11月国务院决定清理整顿交易所以来，文交所投资人在等待了8个月后，“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投资人代表王全向《艺术评论》记者表示，促成这一转变的重要因素是7月20日由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的实施意见 国办发〔2012〕37号 》(下简称37号文件)。

　　37号文件：涉嫌犯罪的，移送司法机关

　　国务院37号文件中，出现了十分严厉的措辞。文件称，“对于拒不整改、无正当理由逾期未完成整改的，或继续从事违法证券、期货交易的交易场所，各省级人民政府要依法依规坚决予以关闭或取缔。清理整顿过程中，各省级人民政府要采取有效措施确保投资者资金安全和社会稳定；对涉嫌犯罪的，要移送司法机关，依法追究有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在证监会对投资人代表两次信访的回复中，也有类似的表态。《东方早报·艺术评论》在7月24日证监会信访办给出的对泰山文交所投资人答复文件中看到如下建议：第一，您可依据上述规定，继续向山东省人民政府反映这一问题；第二，如您认为山东泰山文化艺术品交易所的行为涉嫌犯罪，可携有关证据材料向公安机关报案；第三，您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通过司法途径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此外，相比去年出台的38号文件，此次37号文件进一步细化了“不得将任何权益拆分为均等份额公开发行、不得采取集中交易方式进行交易、不得将权益按照标准化交易单位持续挂牌交易、权益持有人累计不得超过200人、不得以集中交易方式进行标准化合约交易”这五项“不得”的具体要求。

　　“37号文件已经彻底推翻份额化，之前各家交易所发售的产品都必须清退。否则之前一直坚称自己符合规定的郑州文交所怎么也开始进行善后了？”王全告诉《东方早报·艺术评论》。

　　有投资人表示：“这次应该是政府工作做到位了，也有可能是(有的文交所)拿牌后，找到了所谓的战略投资者。”

　　部分文交所松动，监管仍有缺位

　　成都文交所曾累计发售8个产品，发售总额超过3.5亿元，单只产品的发售总额均在3000万元以上，最高为6000万元。在该所于今年5月公布的一项针对份额持有人的电话调查结果显示，在接受调查的570人中，56%的人“愿意继续持有到6月30日，等待电子交易”；36%的人“希望参照深圳文交所操作退款”；其他各4%的人愿意“转换为其他理财方式”或“未发表意见”。

　　7月6日的一份公开资料显示，成都市政府金融办相关人员透露，政府部门于7月3日上午就成都文交所善后处理问题开会研讨，确定将对投资者进行份额回购和退款，具体方案将在几天内公布。

　　记者在7月30日成都文交所发布的公告中看到：“在政府相关部门及各方的关心和大力支持下，战略投资人已经确定。战略投资人集中受让有意转让的会员投资人的艺术品资产权益份额的相关办法及流程正在制定中。”

　　尽管成都市政府所说的“几天内公布”份额回购和退款方案，在过去了20多天后尚未披露细节，但投资人认为，依据深圳模式进行回购和退款的前景是可期待的。

　　此前一直饱受诟病的郑州文交所，曾被投资人指涉嫌造假、敲诈，并向河南省金融办进行了举报。甚至有接近郑州公安局的人士向《东方早报·艺术评论》披露，郑州方面曾打算对该文交所负责人采取进一步措施，但因考虑到大量无法退赔的资金、发生社会安全事件而迟迟未动。

　　37号文件出台后不到10天，郑州文交所终于做出了让步。7月27日的交易所公告称，目前已修订了《郑州文化艺术品交易所文化产权交易规则》，并启动投资人善后处置工作。该所将根据《郑州文交所投资人意向表》，与投资人沟通，细化善后处理方案并计划于近期召开投资人代表大会。

　　较之上述两家文交所的投资人，汉唐、天津、泰山文交所的投资人却还没有看到曙光，作为主管单位的省或市金融主管单位也仍然“咬紧牙关”不作回应。

　　国务院38号文件出台后，汉唐文交所暂停了份额化交易，投资人曾向证监会举报汉唐文交所的七宗罪(详见《东方早报·艺术评论》7月9日报道《文交所“大限”后仍有违规，监管不作为 》)，但至今投资人并未与交易所达成清理赔偿的方案。

　　7月31日，一位接近汉唐投资人的人士向《东方早报·艺术评论》独家透露，“现在汉唐文交所投资人组成了9人投资人代表组，必须得到组内6票，才能对外，尤其是对媒体披露消息。因为目前处于谈判的关键阶段，投资人表示压力很大，如果激怒了文交所，很可能导致谈判的破裂。几天前中央电视台去采访他们，也被他们婉拒了。”

　　同一天，《东方早报·艺术评论》记者致电北京市金融工作局，询问作为主管单位认为汉唐文交所是否存在违规，有何整改和清理赔偿措施以及相关时间节点。相关负责人表示，“汉唐文交所的情况不由我们定性，我们正在向联席会议汇报情况，现在不适宜向媒体披露信息。”当记者坚持表示国务院责成地方金融管理单位清理整顿所辖地区交易所并且已经到了6月30日的期限后，该负责人称：“一切还在进展中，不能随意揣测，一切要根据(证监会)部署来执行。”

　　就在不久前的7月5日，北京市金融工作局市场部一位负责人也曾对《东方早报·艺术评论》表示，未收到联席会议成员单位的整改相关通知，“现在就等国家统一的要求。”在等待中进行清理整顿，已经成为北京市金融工作局的一种行政特色。

　　据了解，37号文件发布后依然运行着违规份额化产品的天津和泰山两家文交所，截至8月2日当天，尚未发布任何公告表示进入清退赔偿的相关程序。《东方早报·艺术评论》先后致电山东省金融办和天津市金融办，前者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者的电话第一次接通了市场处后，对方没听完记者问题就挂断电话，此后记者反复拨打，但电话被调至了传真状态。

　　文交所清理整顿大事记

　　2011年11月11日：国务院办签署38号文件。

　　2011年11月23日：中国政府网公布38号文件。

　　2011年12月30日：国务院签发49号文件，确定上海、深圳文交所作为试点。

　　2011年12月14日：深圳投资人维权行动，随后深圳文交所成立善后小组。

　　2012年1月12日：国务院批复以证监会为牵头单位的联席会议制度。

　　2012年2月2日：联席会议第一次会议召开，决定6月30日为清理整顿大限。

　　2012年3月13日：深圳投资人第二次维权行动。

　　2012年4月15日：深圳文交所公告：按买入价回购份额产品。

　　2012年6月1日：证监会第一次答复投资人信访。

　　2012年7月12日：国务院办签署37号文件。

　　2012年7月20日：中国政府网公布37号文件。

　　2012年7月24日：证监会第二次答复投资人信访。

　　2012年7月27日：第二次联席会议召开。

　　2012年7月27日：郑州文交所公布善后公告，下发《投资人意愿表格》。

　　2012年7月30日：成都文交所公告确定由战略投资人进行份额回购。

　　2012年8月2日：天津、泰山文交所仍在以国务院明令禁止的交易方式从事经营活动，而上述两家交易所及汉唐文交所的投资人仍在等待清理赔偿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