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

　　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德国纽伦堡、英国伦敦再到香港维多利亚港，荷兰设计师霍夫曼带着他的“大黄鸭”，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阵热烈的追捧。如今，这只大黄鸭来到北京，作为“北京国际设计周”参展项目进行展出。

　　然而，这次北京之行，伴随着不仅仅是“鸭迷”们的追捧，还有各种山寨大黄鸭的层出不穷。对于有眼球的事物，都想搭顺风车的心理不难理解。但一时间举国尽是“大黄鸭”，是否已经偏离主办方的意图？

　　“我们更希望通过大黄鸭带给公众关于设计的理念，例如设计可以很大众化。同时，让公众进一步认识到，设计在生活中所带来的附加价值。当然，强调版权也是我们的宣传理念之一。”歌华集团总经理助理、歌华文化中心运营总监、北京国际设计周组委会办公室副主任曾辉，在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专访时谈到。

　　一只“鸭子”如何掀起狂潮

　　大黄鸭在北京的展出能引发观看热潮，这并不值得惊讶。

　　“大黄鸭被热捧，正说明艺术可以以一种轻松的、大众普及的形态出现。而中国以往的艺术过于严肃，曲高和寡，无法触碰到普通大众的心灵。”曾辉在谈到大黄鸭艺术创作理念时谈到。

　　荷兰艺术家弗洛伦泰因·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在2007年以经典浴盆黄鸭仔为造型，创作的巨型橡皮鸭艺术品所到之处都受到了很大的关注，也为当地的旅游及零售业带来了极大的商业价值。而这背后，不仅仅是创作本身，更大的关注来自于大黄鸭背后的故事：1992年一艘从中国出发的货轮在途中遇到强风暴，货柜坠入大海并破裂，里面上万只黄色鸭子漂浮到海面上，形成一支庞大的“鸭子舰队”，用微弱的浮力与坚忍的耐受力，在无边无际的大洋里飘荡，一路充满了各种奇妙经历，颇有美丽童话故事的意味。

　　而更多“鸭迷”则认为，大黄鸭不仅仅勾起内心里童趣的部分，其背后的故事也给人一种力量。

　　2013年6月22日，2013北京国际设计周组委会召开发布会，宣布大黄鸭将于9月6日至10月3日在京展出一个月左右。消息甫一宣布，引得很多人通过网络参与对“大黄鸭”选址的广泛猜测与关注。“当时确实不是故意炒作，而是选址工作很复杂，要考虑参观便利、安全，甚至设计者霍夫曼的意见等。但是这确实引发了民众更多的参与兴趣，使得大黄鸭还未开始展出，便博得无数眼球，甚至很多人还通过网络给我们提建议。”曾辉谈到。

　　然而，与其他城市展出不同的是，此次大黄鸭在京展出的事件，还引发无数山寨大黄鸭的跟进，而且这样的山寨行为几乎是在香港展出时就已经出现了，这在以往的展出过程中是没有的。例如，北京玉渊潭公园漂浮的“绿梦”鸭，据称是某企业的公益广告；而北京全聚德(15.85, 0.59, 3.87%)也借大黄鸭推出“南瓜糯米小黄鸭”面点，其望京店于9月1日推出了“品全聚德烤鸭看北京大黄鸭”系列活动。据不完全统计，杭州、佛山、芜湖、无锡、重庆、天津、西安、淡水、东莞、泉州、上海、南京、武汉、苏州等城市，都不约而同地制作了大黄鸭进行展示，有些是政府行为，有些则是商业宣传行为。

　　“如果就版权进行一些合作，我们是欢迎的，但是，我们对于合作是有严格要求的。对于这项展品，我们首先要尊重它的艺术价值，并且要强调它的公众性。任何降低公众艺术价值的纯商业合作，我们都不会考虑的。”曾辉强调。

　　在曾辉看来，借着大黄鸭的事件，可以同时宣传设计周的理念，尤其是公众对于设计版权的认知。“当版权意识越来越强的时候，中国的设计才能越来越强大。”

　　热点背后的玄机

　　“大黄鸭在每个城市展出，都会由当地的公司来承接和宣传运作。而霍夫曼本人作为一个设计师，并没有太多成熟的推广理念。”曾辉对记者说，“大黄鸭的展出和宣传推广，其实涉及艺术产业的另一个衍生产业——艺术经纪，这有点类似明星的经纪人。”

　　按照曾辉的介绍，本次大黄鸭的展出，北京国际设计周作为唯一的授权单位，成立了“总体策划”“搭建”“宣传”“衍生品开发及销售”“法务”等多个大黄鸭专项小组，通力合作完成整个大黄鸭的展出工作。“大黄鸭并不是本次设计周的唯一展品，作为这次国际设计周的主宾城市，阿姆斯特丹政府推荐和提供了十几项设计。只是大黄鸭是其中比较有热点的话题，这跟刚刚在香港展出受到追捧有关。但是，通过这样一个艺术品，我们可以去实践如何经营‘设计’。未来，我们期望能将中国的设计卖到全世界。”据曾辉介绍，现在已经有意大利的厂家购买中国的设计，“中国设计，意大利制造”成为现实。

　　但是曾辉也强调，作为此次承接单位，设计周组委会也在宣传和组织的各个环节都进行了谨慎的规划。例如，在前面提到的选址问题上，就有很多的学问。“当时北京有很多大的水面可供选择，我们最初的设想是安排在三环以内，以方便群众观看。”曾辉谈到，“但是后来发现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比如，之所以会选择颐和园，首先是考虑到霍夫曼的意见。对于这样一件公共艺术品，霍夫曼要求在每个城市展出时，都要放在当地最有代表性的景观中。悉尼就放在歌剧院旁，而香港就放在维多利亚港。颐和园是世界文化遗产，在国际中享有很高的知名度，所以这样的选址是符合条件的。而颐和园又代表了中国传统文化设计之大成，与大黄鸭这种西方设计理念形成对比，相得益彰。”

　　而此次大黄鸭展出的另一个与以往不同的重要环节，便是衍生品的开发，现在已经开发的，包括手机壳、钥匙链、邮票、环保袋等，都是些小礼品类的东西，易于制作却也易于模仿和被盗版。“我们不会因为防止盗版，而去设计更为复杂的商品，这种旅游开发，本来就要以小型纪念品为主。我们更期待公众提高版权意识，也对品质和质量有所追求。”曾辉说，“大黄鸭虽然是艺术设计，但是对于这次展出来说，它就是一个临时性的城市景观，跟国庆的大花坛，或者一些城市雕刻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在衍生品开发上，我们更着重于它的纪念性，而非价钱的多少。”

　　以往，霍夫曼对自己的设计没有太多的商业诉求，所得的商业收入也基本做了慈善捐助。而本次延伸品的开发，曾辉直言不讳将有一定的商业收益。但是，曾辉同时强调，这也是艺术设计的生存之道。“设计能合理地运用在商业价值中，才能发过来促进设计本身。而设计周的理念，就是让我们的民众更理解艺术设计的附加价值，尤其是商品中设计才是核心价值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