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阴霾下 令艺术界揪心的伊朗文化遗产

2020年01月15日 09:18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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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 黄松 编译

  中东地区局势这些天再一次成为全球目光关注的焦点。美国总统特朗普曾在推特上一度宣布如果美国遭到袭击,就将袭击52处伊朗境内的目标作为回应,而这些目标中“有些是高级别的,对于伊朗和伊朗文化非常重要。”澎湃新闻获悉,目前伊朗有24处古迹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她们展示出作为波斯文化的发源之地,对几何学、抽象设计和工程学的精通。

  巴米扬大佛、摩苏尔古城殷鉴不远,战争阴霾下,在这片土地上的文化和文明遗产的命运又将如何?

  1979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伊朗波斯波利斯古城中的万国之门。

  回顾过去, 2001年,塔利班炸毁六世纪的巴米扬大佛;2014年以来极端组织“伊斯兰国” 摧毁了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的清真寺和其他建筑物,其中一些在古城巴尔米拉(Palmyra)内。2017年3月,伊拉克政府军从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手中收复了古城摩苏尔(摩苏尔的前身是古亚述帝国的都城尼尼微),然而“如今什么也不剩了”。展现在随收复部队进入该地区的联合国小组的专家面前的是:能被搬动的文物都流入了黑市,搬不动的早已被集中破坏。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摧毁的叙利亚巴尔米拉的贝尔神庙。

  波斯发祥地拥有五千年文明

  承载千百年文明的文化遗产是脆弱性和不可再生的。如今陷入困顿的伊朗是波斯帝国的发祥地、拥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有24处古迹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其建筑更是展现出对几何学、抽象设计和工程学的精通,这是无与伦比的文明。

  伊斯法罕的伊玛目广场

  在24处世界文化遗产中,波斯波利斯(Persepolis)是波斯古老的考古遗迹之一,它最早遗迹可追溯到公元前515年。法国考古学家安德烈•戈达德(André Godard)在1930年代初发掘了波斯波利斯,并认为这是波斯居鲁士大帝的选择,波斯波利斯也是伊朗考古皇冠上的宝石,但亚历山大大帝时期,这座城池开始覆灭。

  目前波斯波利斯遗址的台地上有许多巨大建筑物的废墟。其中原有的十五个柱子完好无损,还有一些公牛、狮子和神话人物的雕像也保存完好。迄今为止,从波斯波利斯的勘探中发现了30000多个字的铭文,这些铭文的文意简明扼要,是阿契美尼德时期最有价值的文献,多位波斯国王也葬于此地。

  波斯波利斯古城

  此外,位于伊斯法罕的伊玛目广场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清真寺和建筑,这座建于1602年的广场在1979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其中的建筑也将工程学,宗教象征主义和现实物体融为一体。同时因为与亚美尼亚的联系,伊朗还有三座古老的教堂被列为世界遗产。伊斯法罕附近的范克大教堂(Vank Cathedral)便是亚美尼亚人在17世纪奥斯曼帝国战争期间建造的,其内部金碧辉煌的壁画和雕刻品让人难忘。伊斯法罕还有一座建于17世纪的廊桥,也被认为是当时工程技术的壮举。历史悠久的伊朗中部城市亚兹德(Yazd)也至今保持着古代神话般阿拉伯之夜的梦幻景观。

  范克大教堂的穹顶

  截至2016年8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文化遗产名单上,伊朗还有50处古迹等待审核。在保留下这些建筑时,也必须了解,除了在当地生活和祈祷的人之外,也是全人类的遗产。但局势的不稳定会否给伊朗历史古迹带来破坏,这也让很多人揪心。

  伊斯法罕建于17世纪的廊桥

  艺术家如何表达对损毁文物的惋惜

  对战火中文物古迹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2018年3月28日,一个与被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摧毁的人首翼牛石雕像实物一样大小的复制品在伦敦特拉法加广场的第四基座正式亮相。它背靠英国国家美术馆,同时遥望着东南方向,望向它真正的精神家园——中东。

  这尊14英尺长的雕像的作者是伊拉克裔美国艺术家迈克尔•拉科维茨,他发起了一个名为“看不见的敌人不应该存在”的长期艺术项目,亮相第四基座的人首翼牛雕像也是这个艺术项目的一部分。由美军为首的联军在2003年入侵伊拉克之后,伊拉克国家博物馆目前已知的被掠夺的珍贵文物多达7000件,而“看不见的敌人不应该存在”这一艺术项目的目的就是重现这些被夺走的文物。

  拉科维茨的作品立于伦敦特拉法加广场的第四基座

  拉科维茨的这一灵感来自于当时联盟军在巴格达展开的精确打击行动(精确打击是一种声称只攻击计划内的合法军事目标,而不损伤或很少附带损伤周围的其他车辆、建筑物、公共基础设施等的军事攻击),在所谓的“精确打击行动”之后,对伊拉克珍贵文物的掠夺就开始了。 “这是悲伤的一刻,无论你赞成还是反对战争,你都不会否认这是一场灾难。这不仅仅是伊拉克的损失,这是整个人类的损失。” 拉科维茨表示。

  极端组织信徒正用电钻凿毁摩苏尔一处考古遗迹中的人首牛神像。

  拉科维茨的这一艺术项目并不是想要真正复制那些被掠夺的文物,而是用纸浆或石膏等廉价材料制作它们的复制品,并在最外层用食品包装或阿拉伯语报纸覆盖,以此体现它们与日常生活的关系。在2018上海双年展上,也展出了一组拉科维茨“看不见的敌人不应存在”的作品,艺术家同样以中东地区废弃的报纸和食品包装袋制作了那些遗失或被毁藏品的混凝纸仿制品。拉科维茨借此勾勒出它们的悲惨命运。当然在文物不断毁坏消失的同时,无辜生命的逝去也被哀悼。

  上海双年展上拉科维茨作品“看不见的敌人不应存在”

  同时被塔利班轰炸得面目全非的巴米扬大佛,目前也处于组织修复和保护的阶段。2015年,来自中国的张昕宇和梁红夫妇及其旅行团队,还利用先进的建筑投影技术,对53米高的大佛进行了光影还原。但是这尊被认为融合了印度、波斯,及犍陀罗和中国岩雕风格的历尽沧桑和劫难的大佛还是消失了。

  2015年,张昕宇和梁红夫妇及其旅行团队,利用建筑投影技术对大佛进行了光影还原。

  或许很难将遗产和宗教分隔,但巴尔米拉和摩苏尔等的前车之鉴让我们了解文物受到破坏是无法弥补的。过去的文物和文化遗产是当代文化的标志之一,告诉我们从哪来,但文化遗产留存不易,且极其脆弱,即使在和平环境下,2019年夏天的一场大火就把巴黎圣母院烧得“可能永远无法从火灾损失中复原”。

  就特朗普可能攻击伊朗文化遗址的威胁,美国相关高官其后也表示不会针对文化遗址,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提醒,美国曾签署《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承诺在发生武装冲突时不得损害文化遗产。但在战争的阴影下,文物的命运或许仍然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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