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一

　　欧洲最具影响力的顶级艺术品交易商之一白立方画廊(White Cube)将在中国香港开设分店。英国《金融时报》近期爆出的消息引发艺术投资界热议，白立方画廊拥有诸多国际大牌艺术家如达明·赫斯特等，香港分店将是这家世界顶级艺术品交易商的第一家海外机构。而就在今年1月份，高古轩画廊(Gagosian Gallery)已抢先高调入驻香港。此前在中国的欧美顶级交易商还有2008年在北京开设分支的“画廊帝国”佩斯画廊(Pace Gallery)，以及选址上海的科恩画廊(James Cohan Gallery)。其中高古轩画廊、科恩画廊直接推出招牌欧美艺术家作品，而佩斯画廊则以代理中国当代艺术为主，渐进向投资者引介国外艺术家。

　　在欧美顶级艺术品交易商进军中国市场、而且“扎堆”香港这一最新现象背后，值得关注催生这一现象的动因。因为这些交易商对市场十分敏感，他们的选择代表着对中国艺术品市场走向的判断。去年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创下年成交额约586亿元的纪录，成为全球第一大艺术市场(据全球知名艺术品网站Art Price.com统计)，中国富豪投资者的巨大购买力吸引全球的顶级交易商看好中国的销售潜力和市场前景，2011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中国买家的购买金额占总成交额的70%。同时，虽然多数中国藏家更热衷于中国艺术品，但越来越多的藏家和投资者开始对国外艺术品感兴趣，各拍卖行借机推出“西方艺术品专拍”。长远来看，国外艺术品纳入收藏投资视野将是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趋势之一。而在这些顶级艺术品交易商的权衡中，香港的综合优势近来变得尤为突出：作为国际都市和金融中心，传统优势如发达的金融机构、自由汇率和零关税为交易创造了优越的条件，相比之下内地进口艺术品需缴纳33%的关税。其次，香港是继纽约、伦敦之后第三大艺术品拍卖市场，2011年上半年香港佳士得总成交额较去年同期增长60%，特别是“世界艺博会之冠”巴塞尔艺博会的主办商MCH集团收购香港艺术博览会(Art HK)60%的股份之后，品牌价值促使今年香港艺博会(ART HK 11)的参观人数猛增至开办以来最多的6.3万人，销售与人气同样强劲。以香港为跳板，进而可以拓展中国内地市场及整体活跃的亚洲艺术品市场，香港谋求亚洲乃至世界艺术品交易中心的努力正逐步获得认同。香港特区政府推行“经济门廊向艺术都会转型”策略，对此大力推动，例如规划中的西九龙文娱艺术区，香港特区政府将耗费巨资21亿美元建立当代艺术博物馆，好莱坞道的前香港警察局也将改建成为艺术中心。在上述综合优势和政策力度的号召下，不难理解香港特区会迎来越来越多的欧美顶级艺术品交易商入驻。

　　那么这些顶级艺术品交易商入驻中国香港，能够在哪些方面有益于投资者呢？笔者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点：他们可以将代理的中国艺术家推广到国际高端平台，包括欧美顶尖藏家资源、主流美术馆和各大双年展，例如佩斯画廊为张洹在美国办展，其代理的4位中国艺术家参加了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这些交易商的国际化运作形成二级市场拍卖高价的基础，为投资者带来升值回报。他们还带来西方优秀的经营模式和成熟市场的经验，提供定制式专业参考意见，并帮助建立收藏体系。越来越多国外顶尖画廊能够促进中国画廊业的有序竞争，投资者不仅享受到更好的服务，而且有助于实现向多元购买渠道的转变：中国艺术品市场上的购买方式主要依赖二级拍卖市场，然而一级市场对藏家和投资者的吸引力在增加。最后，这些欧美顶尖交易商将帮助在投资收藏理念上建立开阔的投资收藏视野和国际眼光，优化艺术品的全球资产配置。

　　实际上，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国际化趋势早已开始，除设立分支机构外，欧美顶尖画廊曾尝试多种方式进入中国，较为普遍的有代理中国艺术家，如代理陈逸飞作品的马乐伯画廊(Marlborough Gallery)、代理当代影像艺术家杨福东的Marian Goodman画廊等等。然而问题是，如果这些画廊想进一步在中国市场发展，如白立方和高古轩画廊，为何不来北京或上海，却选择了香港呢？笔者认为，除上文分析的香港的种种优势外尚有深层意涵，联想到香港的金融地位和作用，可以做一番类比，香港是人民币的离岸结算中心，香港证交所和上交所、深交所呈现合作及竞争关系。因此，这些顶尖艺术品交易商选择香港，既是在香港复制一个中国艺术品交易市场，把交易中心(香港)和艺术品生产地(北京，上海)分开；同时又是创造另一个扩大和多元化的中国艺术品交易市场，香港地区面向国际(外销)而内地市场面向国内(内需)。上海当代艺术博览会的新任总监马西莫·托里贾尼(Massimo Torrigiani)在接受采访时也声明，今后上海当代艺博会主要着眼于中国内地及亚洲地区的画廊。这种布局或许说明中国艺术品市场正在演绎一个重要的新进程，为艺术品投资带来更多选择和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