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具匠心的阴文书画
本报记者 罗翠兰 实习生 钱 婧
在黑色衬底下,竹枝虽纤细,却劲挺昂扬;书法则行云流水,舒展飘逸。看到右侧所配图片,往往让人骨朗神清,赏心悦目。只是有人会疑惑:这是拓片?拓片上的书法没这么婉转流畅。难道是在黑色的宣纸上所作的书画?可惜黑色宣纸还没生产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告诉你,这是祖籍江西的书画家汪小石创作的阴文书画。
何谓阴文书画?它是在白色的宣纸上,先以双钩法将需创作的书法或所画内容勾勒出来,再以墨色外填,是以,所作内容仿佛镂空。它既被称为双钩书画,又因其展示效果类似篆刻中的阴文刻法而称阴文书画。历史上双钩多用于书法,在法帖尚未流传之前,古人为了保存书法的原迹,采用摹的方法制作副本,双钩墨填本是模仿效果最好的一种。这种摹本以透明的纸覆盖帖上,用极细的笔画描摹字帖点画的四周,然后填以浓墨。史上最有名的摹本就是唐代冯承素摹《兰亭集序》的神龙本。双钩墨填本不仅有流传意义,同时也具鉴赏意义。宋代陆游就曾在其诗作《秋阴》中以“妙墨双钩帖,奇声百衲琴”赞美双钩书法。
汪小石,著名书画家,江西樟树人,生长于书画世家,从小就受到良好熏陶和严格的训练,深受名家的教诲和启迪,诗书画印皆能。在数十年的书画创作生涯中,他深深感悟到:艺术是一种个性化的创造活动,只有走出与前人不同的道路,才能寻找到艺术的真谛。正是在这一信念的催促下,汪小石开始了他艺术生涯中最艰辛也是最富激情的一次征途。
60岁退休后,在一次书法临习中,汪小石发现古人双钩描摹本中蕴含的特殊审美趣味,他开始有意识地进行尝试。由于他有着较深厚的书画功力,与前人不表现个性的描摹双钩不同,他的阴文书画从起初便脱离原始的描影,在没有任何实样可参照的情况下,以双钩的形式进行独立的书法和绘画创作,从而使作品既有着阴刻文独有的立体的金石味,又可完整地保存线条的书写性特点。这样一种创作充满着许多意想不到的挑战和未知:例如,有别于传统的阴文书画审美能否为人们所接纳?书写性双钩的线条加墨后呈现的特质表现力是否充分?绘画中细节部位的双钩会否影响整体的审美效果?这些都在汪小石的努力下一项项地被克服。尤其值得称道的是,汪小石将中国绘画中最难表现的墨竹纳入双钩法的表现题材,极大地拓展了阴文书画的表现力。墨竹的绘写,因其存在着丛簇的繁杂性、竹叶的明暗向背、竹枝的韧性和光感性等复杂问题,本来就极不容易,用双钩法表现则更加存在着线条繁多、墨法表现力削弱的情况,汪小石却凭其精湛的技巧与功力,大胆创作,成功地将双钩法运用到墨竹的创作中,其所创竹,勾勒酣畅,锋毫脱颖,晕染淋漓,凝劲如枯树缠藤,狂放似惊蛇入草,娴熟但绝非匠气,嬗变悉合法理,融会贯通弗失传统,重师承咸非墨守,流泻出一种体现人文精神和谐的艺术魅力……
如今,阴文书画已成为汪小石最负盛名的艺术标签,他在这一领域的开拓和创新为传统书画增添了新的表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