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钦松——美的游戏 游戏的美

2018年01月26日 23:52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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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康德的哲学体系中,游戏在艺术审美活动里始终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康德根据活动的自由与否,将以技艺为基础的艺术分为两种,即“以愉快的情感作为直接的意图”的自由艺术和以获得报酬为目的的不自由的艺术即“雇佣的艺术”或“手艺”。这一结论后来成为了西方美学理论中“游戏说”的起源地,并引发了后人的进一步探讨。席勒也认为,艺术活动是无功利无目的自由的游戏活动,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艺术就起源于人的游戏本能或冲动。荷兰学者赫伊津哈也认为,游戏的元素天然地存在于各种人类活动中当中,故而赫伊津哈又将人类称为“游戏的人”(Homo Ludens)。一言以蔽之,美学理论家所探讨的,是游戏与审美的关系;更确切的说,他们都认为艺术创作活动是以无功利的美作为目标的游戏,即“美的游戏”。

  而在西方世界的文艺理论不断深入之同时,其造型艺术也在19世纪末迎来了现代的晨光。自法国印象派诞生起,西方绘画的色彩和形式便在大师们的手中得到了充分解放:莫奈、皮萨罗和德加等人用独特的技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美的光影幻境;马蒂斯和德朗顽皮、大胆甚至是有些肆意地使用色彩,以此冲击着观众的视觉神经;而到了波洛克、德•库宁和克莱因那里,造型艺术的传统技法已经无法束缚艺术家的才华,而绘画创作活动本身就以一种游戏的形式呈现出来。不难看出,现代艺术大师们看似漫不经心、异乎寻常甚至离经叛道的游戏行为,实际上恰恰展现了一种毫无功利之心的审美观,一种“游戏的美”。

  对于很多艺术家来说,艺术创作似乎是一种天然的行为,其作品则是灵感自然流溢的结果,这对莫雄而言也是如此:“我就是喜欢画画”,莫雄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对于这位几乎不问世事的画家而言,“美的游戏”就是他的拿手好戏,绘画就是他生活乐趣的最大来源。他最初所学习的工艺美术染织对他后来的油画绘画创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他异乎寻常地重视技法,这使得他的作品精致而细腻。近些年来,莫雄的创作重心又从油画转向了国画。他十分敬重吴冠中等前辈的作品,认为他们的作品能够同时汲取中西绘画之精髓,他也沿着前代大师的这条道路不断探索中国绘画语言的创新。而当强调技法的油画与突出意境的国画结合时,莫雄作品便显现出了浓烈的个人色彩。

  在这个被称为造型艺术的“美的游戏”中,莫雄尽情展现着“游戏的美”。初观莫雄的作品,画面显得恬静安谧,有时还有一丝沧桑。诚如著名美术理论家邵大箴所言,莫雄的画面里流露出一份“凄然感”。然而观者若回头细细再品,便能从这种凄然感中得到不一样的触动:其绘画主题多为静物花卉,虽然花开无声——亦如画家本人一样寡言少语,但繁茂旺盛的植物所象征的生命力却无法被忽视;莫雄所使用的色彩虽不能称之为热烈奔放,却也处处散发着勃勃生机。简而言之,隐藏在莫雄作品背后的,是一种“发乎情,止乎礼”式的、但仍然炽烈有力的情绪宣泄。这表静里动、外冷内热,恰是莫雄绘画作品的一大特色。生活的本质或许是悲凉的,莫雄诚然也理解这一点,但正如罗曼•罗兰所说的“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在一片凄然的背景下,莫雄的画依然饱含着对生命之美的向往。

  对于这样一个在美的海洋边尽情玩耍的艺术家而言,天性的自然表露是最为重要的:他性格中沉稳执着、淡泊名利的品质都在作品有直接的体现:当其他艺术家们在当代艺术圈中充当着弄潮儿、摆玩着各种花哨的后现代艺术观念时,莫雄则依然心无旁骛地在画室中摸索创作;他十几年如一日痴迷于绘画鲜花这一主题,丝毫不为外部世界的波动所扰。这样的作品或许缺少历史的厚重感,但却增添了一份画家本人对于生活的深刻体悟。脱去了宏大题材的沉重枷锁,莫雄反而能够更加自由地挥洒创作才能,也能真正地将画家本人对于生活的切身体悟反映在纸张上;也正因此,这位真性情画家的作品才能够广受赞誉。

  许钦松

  广东画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原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主席

  2016年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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