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芃作品赏析:锋颖下游走的观念

2018年02月26日 17:16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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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晓峰

  在现当代的中国画创作领域里,叶芃的绘画极具有个人特色,他从中国传统工笔中来,一路探索自己独有的新水墨艺术风格。在经历技与艺的磨砺后,他以娴熟的中国式绘画语言表达出强烈的个人观念,并逐步在传统技法之上建构出新的形式语言与当代观念。绘画主题从生命、轮回再过渡到玄幻的时空领域,画中所呈现出的哲思和观念的演进愈发强烈。

  纵观叶芃的绘画成长历程,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古典写生时期。他在“技”上形成自己独特方法——生宣转熟宣。生转熟的技法并非叶芃独创,但他却极大地拓展和深化了这种技法的表现空间。生转熟的独特肌理映衬出了东方意境的朦胧美,如2000年写生的《蔷薇花开》(360cm*131cm),他把蔷薇描绘成了“峰顶飞瀑”,晕染的朦胧的肌理似萦绕于瀑布的云气,飞珠般的蔷薇如同溅开的朵朵水花,而瀑底静卧的黑猫睁开了那一对亮眸,成为画面的点睛之笔。此景均源自于艺术家对灵动自然的内心体验,叶芃认为绿色正是表现灵动生命最恰当的颜色,而且把绿色作为中国画色彩表现的研究课题来进行创作,所以《洗净铅华》(53cm*53cm)也都巧而精的使用了绿色,可以说这一系列都是源于生命体悟创作的妙品。

  第二阶段可称为写意工笔时期。此时的他从前人的经典中借鉴取法,博众家之长融于自我。从宋人小品到八大山人,从沒骨画法到兼工带写,前人的思想、构图、造型与自我元素的融合形成他这一时期风格。譬如,在《古风。印象》(138cm*35cmx4)、《庭院深九重》(360cm*131cm)、《翠叶催凉》(138cm*70cm)中,他借鉴八大山人荷叶、假山石的造型,而花枝间、鸟羽处又引用了钩勒与丝毛的工笔技法。在文人画家写意抒情与工笔精微刻画的做到合一,最终得以“高雅超逸之韵流露于纸上,书卷之气发散于象外”。[①]

  第三阶段是向观念绘画的转型阶段,技术的成熟使得叶芃的创作愈加自由。从技法中的解脱的他开始进一步思考和表达自身观念,于是艺术家开始大胆地尝试融合中国古典哲学与现代绘画的形式语言,并逐渐从外化的物象摹写过渡到内化的观念表达,这一阶段也是他所一直尝试的“观念艺术中国化”的萌芽时期。此时,画中的元素均被赋予了隐喻或象征意义,如《菩提心·欢喜》(138cm*35cm*6cm)中的荷花象征佛的宝座,代表菩提心,而菩提心也被认为是佛之本源。一朵自上而下的并蒂莲打破另几多荷花的基本序列,象征着对于生命荣枯的慈悲心。另一幅《菩提心·非非》(500cm*193cm*3cm)则运用了易数与轮回相结合的理念。中间两朵荷花的相互对映,隐喻现实与心印的相互对照,以物观物物,以道观道。而左右条屏中借用“奇”“偶”的阴阳易数理念,借用禽鸟、新生的花与枯死的树,象征着天地循环,生死轮回,而题名中的“非非”正是三教合一的最高理念,这些都间接折射出作者对东方传统哲学的思辨与理解。类似隐喻风格的作品还有《那天我们聊起了唐宋》(53cm232cmx3)和《逍遥游》(138cm*38cm*6)。

  第四阶段即当下,此时,叶芃的艺术风格与以往产生了明显的断裂,并似乎逐渐跳脱出了传统中国画的评价体系,反而进入了一个更为开放自由的冥想空间,画面中多重空间相互融合,不同的动植物元素被拼贴式地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耐人寻味的心理格式塔。在《时空·领域》系列中,作品嫁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观——西方的透视空间及中国画中的平台空间,前者近大远小,模拟了人眼的视觉系统;后者是近小远大,影射了佛学的宇宙观,即“于宇宙中心观世界”。在两种东西方文化与观念的冲突中,统一的视觉元素与绘画语言弥合并包容了这种对立性,并展现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和谐,而这“和谐”正艺术家想传达的——永恒的时空观。正如佛家所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浮生。时空观念在叶芃的绘画中凝缩成一只鸿雁,一尾斗鱼,宇宙中整个时空似乎都汇聚在这些极具东方象征意义的物像中,悠长而隽永。画面中写意与工笔相结合的绘画语言也进一步强化了这种观看体验。在《时空·领域1》(235cm*185cm)中,象征元素已完全的脱离了视觉表象,秩序感十足的直线既极具西方的现代性,同时又传达了一种安定感,好似静止的时空,而鸿雁与假山石这类东方物像则依然提示了艺术家与八大山人所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画之间的脉络传承。有趣的是,画面中现代形式语言的造法既突破了传统中国画的边界,又补充了西方绘画中所缺少的东方气质,叶芃的艺术恰恰在这两种文化之间找到了自身的独特价值。

  值得注意的是,叶芃近作中绘画风格转变并不是毫无来由,而是所有前期阶段积淀后不拘一格的创新。艺术家近期绘画中的观念大多来自于对当下现实生活的思考,如菩提心系列,来自于他对佛学的体悟,并由此延伸出来对人性本心的挖掘与再认识。而这些观念元素的源起则可以追溯到他与西方现当代艺术的碰撞,后现代观念艺术对叶芃的影响尤其深远。在碰撞的过程中,他深刻意识到中国传统文人画在当代表达中的局限,而同时更清楚地认识到“观念艺术中国化”的必要性,于是发展出以中国画传统为“体”,强烈的个人观念为“用”,并结合西方现代形式语言的全新的艺术风格。可以说,正是叶芃过去几个阶段对于绘画语言技法的深入探索,为他进行大胆“变法” 提供了基础,也促使了他走向新水墨绘画的深入探索。

  叶芃从不止歇于某一种固定的绘画风格与套路,在寻找绘画的本源过程中,他总能在过程中获得游戏般的欢喜。正是这强烈的创造热情,指引他在绘画中不懈的尝试,反复思考水墨绘画在当代观念表达中的新的可能性。从有目的的技法训练、生宣转熟宣、到宋朝文人画的取法借鉴,最后到观念艺术中国式绘画语言的表达,一路的“变法”使得他博采万长。而 “变法”给予他挑战的同时,也不断迫使他踟蹰与思考,才有了今时今日观念性新水墨绘画风格的逐步成熟。而每当青嫩的画风成熟后,他或许又会开始了下一轮的寻觅。庆幸的是,我们可以永远追随他的脚步看到崭新的风景。

  2016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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