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文,回族,1946年生,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文化部现代工笔画院副院长,辽宁省美术家协会专家委员会委员、顾问,盘锦辽河画院名誉院长。
曾任辽宁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铁岭市文联副主席,铁岭市美协主席,铁岭画院院长,盘锦辽河画院院长。
作品多次在国内外展出并在全国美术展和省美展中获奖,多次在全国和省美展中任评委。
出版有专著《新工笔花鸟画表现实技》,《中国近现代名家精品丛书——白国文花鸟作品精选》,《荣宝斋画谱——白国文花鸟画》,《白国文工笔花鸟画》及《走过春秋——白国文绘画作品集》等多部画集。
2012—2016年辽宁社会科学院美术研究中心先后编撰出版《白国文艺术研究》,《黑土画魂——白国文的艺术人生》及《辽宁文化艺术形态与精神重构,以宋惠民、韦尔申、白国文为例》等书。
艺术立足和艺术家的文化承担
——关于国画家白国文
程义伟
白国文是我在辽宁美术界的一位多年老朋友,同时也是一位我素所敬重的老师。他丰富的学养,严谨求实的艺术态度。为人厚道,使我在为人,为艺方面都获益匪浅。最令我钦佩和心向往之的则是“白国文精神”。何谓“白国文精神”?就是他对艺术新锐的激动。他站在高起点的文化姿态。他的难能可贵的奉献精神。他的担当意义一即“社会责任感。”他的工笔画富有生气的韵律。白国文何以能够天赋如此之多的人生的品质?他又何以能够在众多的画家中胜任角色?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在辽宁美术界只要一得到“铁岭工笔画”和“辽河画院”。就不能不得到白国文。无论你欣赏,无论你怀疑,无论你不以为然,甚或你故意无视,都将无济于事。白国文就是那个永远也无法避开的存在。
白国文的艺术人生,创造了许多事迹,其一,由他创建的“铁岭工笔画派”;其二,由他创建的“辽河画院”。白国文以艺术家超然胆识,最大限度地创立、发展和完善了中国工笔画。这些,都为重新认识白国文,提供了新的可能和语境。
对于中国画界而言,许多画家通过白国文和工笔画认识了“铁岭工笔画”,同时又通过白国文的工笔画和他领导的画家团队在国家级美术大展获大奖而认识了“辽河画院”。围绕白国文,实际已经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白国文现象”。白国文现象,不仅仅是个纯粹的艺术现象,在其深层,更是一个文化现象。因此,“白国文现象”也主要是个文化现象。
素有画坛“多面手”之称的白国文,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人文环境中,有着不同画种的创作。上世纪70年代,白国文投身于写意人物画创作,进入90年代,白国文转向工笔画创作,并在工笔画方面有所建树,与铁岭画家们一道创造了“铁岭工笔画派”、与盘锦画家们创建了“辽河画院”,“铁岭工笔画派”中的“现代内涵”,我们更愿意理解为一种新质的生成,一种新的社会生活方式和价值体系的生成,一种新的文化主导倾向的确立,当然,这是建立在某种二元论的历史观的基础上的。世界上许多学者,也更愿意从对立的二元的意义上,来理解历史和文化,这构成了“现代性”的某种思维惯性。
德国学者舍勒把现代性定义为一场既包括社会学意义,同时更着眼于人的个体性意义,既包括社会制度(国家形态、法律制度、经济体制),也包括精神气质结构的“总体转变”所以,他认为现代性从本质上就是深层的“价值秩序”的位移和重构,是一种现代的精神气质,心性结构的生成。舍勒认为,就现代性而言,人的现代心性结构、精神气质的生成,“现代现象中最为深刻的变化是人的实存本身的变化”,即人的根本性“价值的颠覆”——人的欲念、心灵、精神等内在结构的转变,即人的内在生存标尺的转变,是一场“系统的冲动造反,恰是在这个意义上,舍勒曾经精辟地指出,现代性——一言以蔽之:本能冲动造反逻各斯;西美尔更是明确提出,“个体的生成可以看作现代性的标志。”
从这个意义上,“铁岭工笔画派”、“辽河画院”在当下更具有“现代性”。当下是一个个体心灵——情感渲滞的时代,在其背后和根本,是一个文化重塑,抑或从文化的视野,是一个文化复兴的时代。
白国文作为辽宁省美术界引领人,这种艺术语境对他的影响是内在的,根本性的。白国文的成功,他的艺术探索,甚至白国文在21世纪的今天,他已不再是“铁岭工笔画派”、“辽河画院”的实际领导者,但是,当“铁岭工笔画派”和“辽河画院”的影响再次走进人们的视野,人们才知道白国文的意义。这是一种必须面对的现实。白国文对铁岭市和盘锦市文化建设的贡献,对中国文化“现代性”路径的探求,应该说,已经构成了现代中国文化建设的某种“资源”。在中国现代化文化的生成过程中,白国文是一个参与者和建设者。徐复观对艺术家的界定:“就整个人生的精神修养,以成就整个人生、人格的境界。在此境界之内,精神所涵的不仅是某一种特定地具体地艺术对象,而是涵融着整个的世界,而将之加以艺术化。此时可以不必特意要求某一特种艺术的成就;但若有所成就,则在此立基的某种艺术,便不是作为个人的象牙之塔而存在;乃是作为全世界、全人生的艺术化的象征而存在。”这一判断是准确的。白国文的艺术与人生,区别于其他画家的最关键之处,确实在于他的艺术人生所承载的文化内涵,文化精神和文化人格。除了他的工笔画艺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所体现出来的“文化意识”,其实,这也就是白国文的无私奉献精神,无私奉献精神,这是白国文成功的关键所在。白国文是一位有文化含量的工笔画大家,他的工笔画艺术,是一座中华传统文化的“富矿”。因此,从文化建设的视角来审视白国文的艺术与人生,我们渴望得到新的发现和惊喜。这种发现和惊喜,使我们看到了白国文和他的画家团队建构了辽宁当代美术发展的新格局,“铁岭工笔画派”和“辽河画院”。重要的是铁岭和盘锦两市的画家们在白国文的影响下坚实地扎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透视自己,透视生活,画出真正的民族精神,时代风貌和富于文化底蕴的美术作品,成为辽宁美术界的一个符号。
我想从三点说白国文。
“白国文精神”。白国文的艺术创作过程,一开始就是出自内里的真实的过程,是对生活,艺术和欣赏者的忠实的过程。这就是白国文一生恪守。即贴进生活的绘画方式,坚持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坚守知识分子的立场,它从完全意义上彰显了工笔画创作的基本路数和本质原则。
如果说,对艺术新锐的激动和奉献精神是“白国文精神”的核心,那么,坚持贴进生活的创作方法,则是白国文艺术精神的更高体现。我们知道,白国文的工笔画艺术绝非单纯的技巧问题,而是他的世界观,生活观及审美观等艺术思维的整体映像。坚守知识分子的立场,是“白国文精神”的思想根源,他的贴进生活和虔诚态度,无不源自一个知识分子的心灵真诚。接触过白国文的人有共识,他是那样的豁达透明,粗犷而又细腻,真城地面对一切,时有孩童般的稚气与纯真。他最迷恋辽水山村的一草一木,《走过春秋》、《高秋图》、《老家》等等作品透露出白国文式的心灵真城及情怀。
白国文工笔画富有生气的韵体。白国文的工笔画具有感情化色彩,更突出地表现了他的主体感受。即使在工细的线条中,也包含着他的理想以及对生活的感受和认识,《走过春秋》、《山里红》、《老家》、《高秋图》等作品说明了这一点。“在这类艺术作品中形成内容核心的毕意不是这些题材本身,而是艺术家主体方面的构思和创作加工所灌注的生气和灵魂,是反映在作品的艺术里的心灵,这个心灵所提供的不仅是外在事物的复写,而是他自己和他的内心生活。”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说,白国文的主观个性赋予他的艺术作品具有独特的光彩和魅力。苞米、向日葵、山里红是种媒介,而白国文的创作过程,从一个方面看就是对发挥媒介进行了思考和表现。英国美学家鲍桑葵认为,艺术家的“受魅惑的想象就生活在他的媒介的能力里;他靠媒介来思索,来感受;媒介是他的审美想象的特殊身体,而他的审美想象则是媒介的唯一特殊灵魂”因此可以说,白国文通过苞米,向日葵、山里红等这些物质媒介实现了他的精神化,感情化和性格化。
在白国文的早期写意人物画和现在的工笔画中所表现的这一重要特征是同传统绘画中对气韵的要求相吻合的。继顾恺之的“以形写神”之后,谢赫提出“气韵生动”作为“六法”之首,强调画面要有生气。有精神,要生动感人。这种精辟的见解所以重视,其中重要一点,就在于白国文看重画面中所谓“神”、“气韵”——这个比较内在的因素。白国文不是把形式仅仅看做表面的现象,而是认为它还要传达出对象的内在本质,传达一种“精神感觉”。这是白国文对艺术形美的高度重视。各种因素已经有机地铸成一个整体。其美的形式和真与善的内容愈不可分离,局部和整体愈不可割裂。我们在仔细察看他的作品之前就获得画面的整体感,但就在同时,画面的细节乃至画面每一因素都发生着明显的或潜在的作用。因此,白国文写意画和工笔画也就必然显现着相应内容的本质和精神。所以,“传神”、“气韵生动”在白国文的艺术作品中占有特别重要地位。
三、白国文的文化担当。白国文的艺术与人生对观赏者吸引力。能做到这一点,有先决条件,就是立足于真正的艺术,不是花花草草的艺术。白国文的艺术人生具有文化承担力,他告诉人们一种境界。陈寅格先生说王国维是为中国“文化精神所凝聚之人”,是“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其实白国文就是这样的人。“铁岭工笔画派”的创造,“辽河画院”的创建说明了白国文的文化承担力。重要的是白国文和他的画家团队助推了辽宁文化的发展。
这就是我对白国文工笔画艺术研究的理由。
(作者系辽宁社会科学院书画艺术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