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赵宁安的水墨艺术

2017年08月29日 09:42 新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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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简历

  赵宁安,1945年生,山东历城人,中央美术学院(微博)研究生毕业。1981年获文学硕士学位和叶浅予奖金并留校任教,受教于李苦禅、叶浅予、李可染、蒋兆和诸名师。历任中央美院中国画系花鸟画室主任、赵宁安工作室主任等职,现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央文史馆书画院研究员,中国画学会理事,日本东洋美校客座教授,研究生导师,全国美展评委等职。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出版有《赵宁安画集》《赵宁安画传》等二十余种专著。

《贺兰苍翠》 68×68cm 1989年《贺兰苍翠》 68×68cm 1989年

  赵宁安的写意花鸟画艺术

  杨悦浦

  一

  1979年,在改革开放人才蔚起的大潮中,三十岁出头的赵宁安考取了中央美术学院恢复招生后的首批研究生,以骄人成绩获硕士学位后即留校任教。在此后二十多年中,赵宁安潜心作画,日夕无倦,博览群书,技艺精进,书法抚印,皆能自辟门径。赵宁安处世诚朴,淡于俗尘,谢却荣禄,以志道立言,在艺术创造的大道上坦然自在地一路走下来,在写意花鸟画艺术上创设出鲜明的艺术个性,建立起清健超逸的艺术风格,成为中国绘画领域中一位成绩卓著的艺术家。赵宁安以学术上的成就担任着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研究生导师和“赵宁安工作室”主任。

《金风红雨》 69×69cm 1998年《金风红雨》 69×69cm 1998年

  二

  考察赵宁安的绘画作品,可以得到这样的印象:作品投射出清逸、苍润、劲健的意蕴和蓬勃生机,强烈的书卷气溢于纸墨间。

  赵宁安的写意花鸟涉猎广泛,呈综合形态,在花卉、翎毛、虫鱼等题材方面都投入了必要的精力,尤其在翎毛虫鱼方面的建树值得称道。这一综合性创作取向也彰显出其创作上的使命感:以完善花鸟现代形态和创新意识为己任。

  赵宁安显然又是一位中国绘画传统的拥戴者和发展者。

  求学期间他曾得到名师亲传,打下了守住传统的功底,日后创作中没有简单重复或传习师说,而是坚定信心确立自我发展路径。

《唯常》 68×69cm 1990年《唯常》 68×69cm 1990年

  所谓传统,必定是世代可传承继续的艺术精华。写意绘画艺术也经历了千余年的变革和优化,历朝历代都有各自的创造和发展,“是以规略文统,宜宏大体”,尤其是近现代中国写意绘画艺术,在艺术形式、绘画语言上的思考、研究很有成就,滋育着后世艺术家,可以说是“传”在古老艺术的龙脉上,“传”在画家的创新思维上。如果循自师承的学术脉络上溯,赵宁安与中国写意水墨画优秀传统一脉相承,为形成其新中国画观念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这样说不是要把赵宁安归属为所谓“传统派”画家,其实在他的创作实践中,不乏现代意识和全新的创造理念,但他从不刻意为创新而“创新”,没有制造怪异的“现代”面目。而是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务益求精,循序渐进,滋润养成。

《此心》 69×69cm 2001年《此心》 69×69cm 2001年

  实际上,当今即使是以传统画为主导的画家,也都接受过新时代的艺术教育,生活在信息共有的现代社会中,已经具备了艺术创作需要的各种现代意识,头脑中不可能不勾画出一个现代理想的艺术蓝图。在这个背景下,很多画家缺少的不是当代艺术成分,而是传统的养分,有必要弥补这一缺憾。像赵宁安这样既善于思考又有传统功底的艺术家,笔墨自会“当随时代”,因为在他身上“传统”与“现代”是一个密不可分的统一体。所以,赵宁安的写意花鸟画作品中传统因素与现代基因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呈现出特有的成熟性。

《江津雾雨》 68×68cm 1996年《江津雾雨》 68×68cm 1996年

  三

  从赵宁安的创作实践也可以获得这样的认识:“写生”与“创作”在以写实为主体的绘画艺术中,互为因果,互相依赖,互为“验石”。

  赵宁安作品,无论是为人民大会堂等公共场所绘制的大画,还是不足尺幅的小册页,都具有很高的创造价值,这来自他所具备的将写生素材提炼和转化为创作成果的能力和基本素质。

《酣秋》 69×69cm 2009年《酣秋》 69×69cm 2009年

  赵宁安对写生甚为重视,在青年时期、读研时期,乃至以后岁月,写生不断,自刊常用印鉴中就有“宁安写生”和“道法自然”以自勉,并将一些写生作品编集出版以自励。他作写生不是随意掇取,而是观察分析对象,寻找和捕捉形象最为活跃的因素,使写生与创作需求对位。写生是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过程,更是丰富题材和酝酿表现方法的过程。古人重视绘画中“受”与“识”的关系,强调“先受而后识”。“受”,是艺术家写生中对自然和人生的体悟与感受,“识”,就要把它们升华到审美境界而物化为艺术成果。赵宁安通过写生,确立艺术形象,提炼表现符号,规整艺术程式,然后记忆在胸,创作中就不会依赖于对素材的复制,便能达到随意配选、以小见大、以简见繁、笔透意明的境地,作品自会呈出奇气。

  当今作画的人越来越多,作品也不计其数,我们会从中看到一种应予修正现象:即没有从写生中获得审美认识,也缺少将写生或临摹转变为自我创作的能力。从这一角度看,赵宁安的创作及其作品还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

《竞游图》69×69cm 1993年《竞游图》69×69cm 1993年

  四

  知其法,工于化,赵宁安的写意花鸟画创作进入了一个自由境界。这里仅从用线和用墨方面来观察他的创作所进入的层面。

  赵宁安十分讲求线的质量。

  达·芬奇说,“最早的画是一条线”;石涛说,“一画手鸿蒙之外,即亿万万笔墨,未有不始于此而终于此”。对“一条线”和“一画”的看重,两位历史上的画家见解竟如此相似,论述着线在绘画中的不可替代性。在常年的创作中,赵宁安对各种线条的表现性都做了深入研究,不同的线形具有不同的功能适用于不同的画面需要。

《猫儿》 69×69cm 1998年《猫儿》 69×69cm 1998年

  如《小石潭画记之二》中描写水底圆石柔和的粗线,表现出水面的透明与绵软;《腾格里深处》中描绘果实的细实线,表达出一种清脆;《晚馨》中抒写菊花的短线,求得花冠的圆融;《憩》中绘制松树干的皴毛般的碎线,刻画出树皮的松灵。《羊》中画羊圈木栏中所用的坚实墨线,突出了材质的挺劲;《雄风》中状写公鸡轮廓所用的铁线,显现着一种性格的刚毅。总之,他能够把握曲、直、挺、毛、粗、细、润、涩、轻、重、连、断、长、短各种线的形态和变化,运用之中得心应手、熟练准确,落在画面上的线条充分展现了线自身的愉悦性,在表现对象中释放出独有的力度和艺术能量。

《湿地一角》 46×46cm 2001年《湿地一角》 46×46cm 2001年

  简单地说,用笔就是用线。往深里说,线就是绘画形式中的“精灵”。张彦运说:“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意,而归于用笔。”可见古人把“用笔”归置何等重要的地位。赵宁安深悟用线就是用笔,画面要活,先要在用笔上体现。画鸟,出笔须至雅,求逸趣,有咄咄逼人之态,画鱼,随笔点染,变化莫测、妙绝生机;画花,以笔立玉姿,超然有神,刻画天然丰秀;画果,苍秀有法,寥寥数笔,得秀润精妙;画茎叶,出笔如篆,自在游行,以造升腾生机,等等,尽显赵宁安在用笔上的厚实功力。

《松石对语图》 69×69cm 2001年《松石对语图》 69×69cm 2001年

  对线的认识和使用如此深入和老到,赵宁安在用线上反而十分谨慎,以少胜多。我们在他的作品中看到的雄劲力透,极为可贵,有的画面用线就是寥寥几笔,有的甚至是用染色之笔侧锋画出似线似面的别有韵味。这种“惜线如金”的做法,使线在画面上益发凸显出分量。

  充分发挥水墨在画面上的重要作用,所谓“笔在墨先,染收其后”。

《春酣》 48×59cm 1989年《春酣》 48×59cm 1989年

  中国写意画要创造出灵动生机和饱满气氛,必须发挥用墨、用色、用水的重大作用。赵宁安的创造成果之一就是在这方面具有超凡的悟性和功力,其表现为:其一,注重墨与色的谐和。其作品的墨、色十分丰富,只是色、墨的使用上要有相应的理性牵制,如避免强烈对比、缩小色度反差、有机地溶合淡墨灰色,这样画面上形成一个很有品位的基调,既饱和又富变化,十分舒适。而且,在这样一个底调上,可以大胆使用一些小面积的亮丽色彩,如红色的蜻蜓、漂亮的羽色,更显得生情跃动。其二,是创造各种渲染的方法。除了传统使用的皴擦点染之外。也在泼洒滴流等新的招式中运用不同颜料、材质、水分含量等创制出种种笔墨渍迹,产生一种中国绘画特有的美感。其三,是在用墨上注重墨色的层次。而在创造这种层次中又绝不破坏传统绘画平面处理原则,每一个位置哪怕是空白处都要有同样的视觉感召力度,例如有一件作品在画面的重要位置上安排了一块重的墨色,这块重墨并不是一个空间的表示,而是根据视觉的美感需要设置的,使画面圆厚起来。其四,是注重墨色抒写的自然天趣。石涛说“墨受于天”浓淡枯润随之”。我理解“墨受于天”似有不可完全控制的意味,在运笔挥洒中会出现突发而难以驾驭的奇异之态,画家在掌握了这种带有“天趣”的规律,就可以随意调动,法而化之。这种“墨受于天”的自在,使得赵宁安的每件作品没有可重复性,张扬出生动的新鲜感。

《长春图》 68×75cm 1992年《长春图》 68×75cm 1992年

  五

  赵宁安深知“气韵”令作品走进更高的艺术境界。

  从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气韵高致。

  有气韵,画就“活”了起来。然而创作中要“气韵”统摄作品,达到韵趣统一,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谢赫将“气韵生动”放在六法的首位,正是绘画创作中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

  气是自然的,有如人的呼吸。在画面上,则如荆浩所说,“迹画不断谓之气”。我们会从赵宁安作品线描或渲染中感受到这种“气”在“运行”,似有一条看不见的轨迹,有节奏、有连绵、有疾速、有缓慢、有开合、有间断,于画面中游走。因此,可以说气虽无形却有显性的一面。另一方面,也可以感受到赵宁安对“韵”的深层构筑。“韵”者,“隐迹立形,备遗不俗”,必须深入到画面里面去,浸润到整个画面,似是隐性的构建,完全靠画家学养去积累,靠欣赏者内心去体味。创作中,韵是中枢,如白居易所说“韵协则言顺”,可见“韵”还起着统摄技艺(言)的作用。

《古雪》 68×46cm 1997年《古雪》 68×46cm 1997年

  作品的气韵,展示着画家创造性的思维活动。赵宁安以宽广的襟怀和开阔的视野,对自然生命倾注了真挚的关爱。在艺术表现上则追求和强化一种尊重自然又是超自然的精神境界。如在创作中他能够捕捉住并会在表现出:花卉自为状态中生命的跃动,归鹭飞翔中执著,靖蜓停落时的沉思,猫儿凝视中的友善,金鱼憨游中的探寻,等等,表露出他在花鸟画创作思考时有一丝哲理萦潜其中。从这里可以看出在赵宁安的作品中创造“气韵生动”不是一句空话。

  韵是要靠画家主观创造的,没有画家主观意识的创造,韵不会自然产生,有了这种创造,作品必定会呈现出艺术的本质与文化的内涵。而支撑气韵的,莫过于情,或者说气韵最终是铸情。有了情韵的绘画作品,才是成功的,才能够奉献给观赏读者。

  在读过赵宁安的一些精彩之作后,感到他创造出了气富韵足、情绵意远、物我通一、情我相融的境界。妙哉!

  2003年于北京北三环

《一笔藤》 49×58cm 1984年《一笔藤》 49×58cm 1984年
《荫下》 69×69cm 1999年《荫下》 69×69cm 1999年
《细语》 68×45cm 2002年《细语》 68×45cm 2002年
《雪意图》 40×45cm 1986年《雪意图》 40×45cm 1986年
《佳蔬图》 69×69cm 1998年《佳蔬图》 69×69cm 1998年
《檐下风光》 69×69cm 2006年《檐下风光》 69×69cm 2006年
《佳秋图左》136×34cm 2004年 《咸宁采风右》136×34cm 2007年《佳秋图左》136×34cm 2004年 《咸宁采风右》136×34cm 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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