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系列》 《天与地》(Heaven and Earth) 《我在这里，却了无一物》

　　林 果  

　　英国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举办了草间弥生的大型回顾展，是82岁的草间弥生在西方的第一个大型回顾展，展览将展至6月5日。

　　最近，草间弥生第一次离开了她居住了12年的精神疗养院而来到伦敦，头顶鲜艳的红色假发、穿着标志性的波点服装出席了展览开幕式。“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妙的日子之一。”当草间弥生参观一间从天花板到地板都布满了迷幻波点的黑暗房间时，她说道。

　　60年为艺术而受苦

　　此次展览回顾了草间弥生60年的艺术创作生涯，并特别追溯了草间在1960年代与安迪·沃霍并肩成为纽约艺术界“锋头”的时期，以及在1970年代她回到日本，作为一个自愿入院的病人在精神疗养院里继续她艺术创作的日子。

　　回顾展的策展人佛朗西斯·莫里斯表示，草间弥生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但她的艺术贡献却远被低估。莫里斯认为，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草间弥生在慢慢积累了些名气的时候却回到了日本，而且她也并未把自己当成圈子里的核心人物。

　　“草间弥生是她的时代里最有趣、最引人注意、最耐人寻味的艺术家。现在正是最成熟的时机让大家重新审视她的作品了。”莫里斯这样表示。

　　草间弥生强调，她的作品都是亲力亲为做出来的，而不是通过助手。“这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轮椅上的原因。我全部的生活都是在做这个艰苦的‘体力活’，它对我的关节造成了损害。但这是正确的方法，要为了你的艺术而受苦。”

　　“波点”和“网”反映她看世界的独特眼光

　　无论是通过丰富的细节或是密集的波点和网状图案，草间弥生的艺术几乎都能以足够引起幻觉的强度，反映她看待世界的独特眼光。草间弥生以营造“环境”著称，她的大型装置作品，总是让观者晕眩沉迷在其中。此次展览的一大亮点，就是草间弥生特地为展览创作的全新装置作品《无限镜室——充满生命光辉》(Infinity Mirrored Room － Filled with the Brilliance of Life)，这是草间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件镜像空间作品。彩色的小灯泡在暗室中增殖，被镜面墙体反映至无穷。

　　在草间弥生的眼中，这些波点就像是细胞、种族、分子，那些生命最基本的元素，她将它们看成是来自宇宙的和自然的信号。“地球也不过只是百万个圆点中的一个。”她用它们来改变固有的形式感，在事物之间刻意地制造连续性，来营造一种无限延伸的空间，置身其中的观众无法确定真实世界与幻境之间的边界。

　　草间弥生早年在接受日本传统绘画训练的同时，也探索着欧洲与美国的先锋艺术。1950年代，草间弥生搬到了美国，开始慢慢确定了她在纽约艺坛的地位。展览中的一组她最早期的《无限的网》(Infinity Net)画作，画布被无休止重复的、单一颜色的扇形笔触覆盖着，而这就是草间在纽约完成的。另一些纽约时期的作品还包括其第一个空间装置作品《聚：千舟集》(Aggregation One Thousand Boats Show)，以及她的经典作品《性困扰》(Sex Obsession)、《食物困扰》(Food Obsession)等雕塑作品。

　　草间弥生的艺术触角还伸展至电影、表演艺术、政治行为艺术、反文化活动、时尚设计以及出版等范畴。草间其中的一些行为艺术时刻纪录在展览中将会播放的影片《草间弥生的自我消解》(Kusama＇s Self－Obliteration)中。

　　保持永无止息的创造力

　　1973年，草间弥生回到日本。虽然住进了精神疗养院，但她的创造力却丝毫没有减弱。她在这一时期的创作渐渐变得更加规矩，或是将大量小物件聚集在一起，如手工缝制的、由100个黑、白色靠垫组成的《云》(Clouds)，或是在40个盒子里伸出的蛇形物作品《天与地》(Heaven and Earth)。自那时起，她作品的母题也变得更复杂，更尖锐，制作得更加一丝不苟。

　　展览还展示了她近十年来的一系列作品。很多艺术家到了晚年都只能毫无生气地反复早期作品的创意，但是草间弥生与他们不同。“死亡其实一直离我不远，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在艺术上还没有多大的成就，所以我还想投身绘画。”这位82岁高龄的当代艺术“教母级”人物，仍将继续她新鲜大胆的艺术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