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山遗址发掘区航拍

　　来源：宁波晚报

　　记者 陈晓旻

　　昨天，记者在宁波帮博物馆举行的镇海鱼山·乌龟山遗址考古成果新闻通报会上获悉，经过长达三年之久的考古，鱼山·乌龟山遗址共发现史前至唐宋时期各种遗迹现象近300处，出土重要文物标本600余件（套），其中包括距今约6500年的笑脸陶器耳，被史学家称为“远古的微笑”。

　　据考古专家介绍，鱼山·乌龟山遗址文化堆积从河姆渡文化时期到良渚文化时期，再到商周时期和唐宋时期，有着一个连续发展的过程，是目前已知距离海岸线最近的河姆渡文化遗址之一，也是宁绍地区近二十年来发现包含有良渚文化遗存最重要的史前文化遗址之一，填补了镇海地区史前文化的空白，将其文明的源头由距今2000多年前的商周时期，追溯到了距今6500年前的河姆渡文化早期。

　　鱼山和乌龟山遗址的发现

　　在九龙湖镇河头村的东面，南、北相距仅数百米远，分别坐落着两座小小的山丘，当地人给它们取了两个既通俗又形象的名字———鱼山和乌龟山。

　　2010年夏，一位名叫陈宏的九龙湖镇郎家坪村村民在鱼山脚下发现有散落的印纹陶片。消息上报到市、区两级文物部门后，宁波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镇海区文物保护管理所专家随即赶赴现场勘查，初步确认鱼山地下埋藏有商周时期的文化遗存。时值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期间，这一发现，曾被评为宁波市“三普”百大新发现之一。

　　2013年6月至9月，为配合镇海九龙湖御水龙都二期工程建设，宁波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鱼山周边进行抢救性考古勘探时，首次确认鱼山遗址商周时期文化遗存之下还埋藏有史前文化遗存，并在距鱼山不远处新发现了乌龟山遗址。

　　2013年12月至2015年1月，经浙江省文物局和国家文物局批准，宁波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诸多科研力量，多方位合作，多学科介入，对占地约16500平方米的鱼山遗址分别实施了Ⅰ、Ⅱ两期共4300平方米的抢救性发掘，并对占地约13500平方米的乌龟山遗址进行了50平方米的小面积解剖式试掘。总发掘面积4350平方米，共发现史前至唐宋时期各种遗迹现象近300处，出土重要文物标本600余件（套），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远古的微笑”露面

　　发掘情况表明，鱼山遗址地层堆积深度约为1米-2.5米，可分为九层，由早及晚分别属于史前、商周和唐宋三个不同的时期。其中的史前文化遗存又可以细分为河姆渡文化和良渚文化两个阶段，每期之间有着明显的自然淤积层相隔，堆积特色十分独特；乌龟山遗址文化堆积则相对比较单纯，试掘时仅发现有河姆渡文化和良渚文化的遗存。

　　发掘出来的所有遗存中，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对“远古的微笑”，考古专家给它的真名是“笑脸陶器耳”。分别是土黄色和砖红色的陶器，圆圆的大眼睛，圆圆的鼻子，弯弯的嘴巴，非常可爱。

　　宁波市考古研究所的文博馆员雷少告诉记者，这两个“笑脸”分别是在Ⅰ期和Ⅱ期的发掘中在不同的探方发现的，时间大概在2014年的3月和11月。最先发现的是红色的那个。当时吉林大学的一个考古学博士在现场挖掘，忽然他发现了这个奇特的陶器，细心地拂去泥土，一张纯真的笑脸跃然眼前。虽然已经明确这个土层是史前时期的，但是这个带有艺术性的陶器到底有什么用处，还是勾起了考古专家的好奇。

　　原来这是河姆渡文化时期的先民在做陶罐的时候安装的“耳朵”，既有实用性又有装饰性。当用陶罐装食物需要加热的时候，可以用绳子串起两侧的“笑脸陶器耳”，把它吊在三脚架上，火苗的映照下，食物的香味弥散开来，这也许是先民们劳动一天后最满足最幸福的时光，正如那张率真的笑脸。

　　市文博处徐建成告诉记者，过去，河姆渡遗址出土的文化标签性的东西有稻谷、船桨、骨耜、漆器等生产生活物质的，精神性的东西主要有双鸟朝阳、埙等。这一次“远古的微笑”的出土，真正代表了河姆渡人自我的精神世界的表达，这是河姆渡人的一种生活态度，延续至今，应该是宁波人的态度、城市的态度。这也是河姆渡文化系列出土的最可识别的又一个文化标签。

　　古代文明的探索之旅才刚刚开始

　　同一个考古遗址，文化堆积从河姆渡文化时期到良渚文化时期，再到商周时期和唐宋时期，前后跨越了5000多年的时光。

　　参与考古的江苏省考古所林留根研究员认为，这两个遗址相当重要，是宁波地区近年来一项重大考古成果。第一是保护层面。宁波考古所经过勘探和试掘确认了这两个遗址后，及时划定了保护范围，使得鱼山遗址3/4的面积和乌龟山遗址绝大部分面积能够予以原址保护。第二是学术层面。鱼山遗址地层从河姆渡文化二、三期到良渚文化时期，再到商周时期，甚至到唐宋时期，有一个连续发展的过程，说明遗址所在适合人类居住和生存繁衍。像这种遗址在宁波地区发现很少，可以说是该地区古代文化演进序列的活标本和坐标系，所以更要保护好。

　　南京大学贺云翱教授表示，可以说，这次考古填补了我们在思考宁波地域文化和人地关系演进方面的学术空白。他赞成将这两个遗址尽可能保护下来，让人们看到整个镇海和宁波六七千年来的文化及其时空关系是如何演进的，了解不同时代的宁波人与海洋的关系是如何建构的，这方面的社会意义同样非常重要。

　　据了解，对于鱼山、乌龟山遗址的发掘与研究，现在才刚刚起步。尤其乌龟山遗址只是发掘了极小的一部分，以后合适的时间还将组织全国的专家团队进一步联合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