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以来,中国绘画中的婴儿画题材就未曾中断,宋代之后,儿童画创作更是大量涌现。宣和年间被徵入徽宗画院的苏汉臣极擅长画佛像及人物,尤其以童婴题材最为人所称赞。而苏汉臣的《秋庭婴戏图》无疑是这类题材中的佼佼者。
两件作品不仅对于孩童的神态掌握微妙,画中奇石、花卉植物、服饰也都十分讲究细节的描绘。今天,我们来了解宋代儿童秋冬穿啥?
《秋庭戏婴图》姊弟玩枣
《秋庭戏婴图》男孩的衣服是外红内白,女孩的服装则是白衣服衬个红腰带,男孩年幼,女孩稍长,男孩调皮,女孩温婉,总是张弛有道,令人玩味无穷。不难发现,类似的节奏变化于图画中比比皆是,足以反映绘者之匠心独运,画面之生动活泼。加之历史长河的蹉跎,使原来浮躁的色彩和轻率的线条都具有了无法再现的沧桑和厚重,使之静气充足。于是展卷伊始,本是很简单的一幅儿童画就不仅仅具有富贵之气,还有一种非凡的亲和力。
《秋庭戏婴图》中姐弟二人围著小圆凳,聚精会神地玩推枣磨的游戏。不远处的两件黑漆椅凳,乃至椅凳上的人车转盘,八宝纹样格,漆红佛塔,双钵等童玩用具都有精巧细节。背景部分,笋状的太湖石高高耸立,造型坚实挺拔,周围则簇拥著盛开的芙蓉花与雏菊,这样的布局,不仅冲淡了湖石的阳刚之气,也充分点出秋天的节令。
由于画中姊弟俩所玩的枣子,是中国北方的作物,在当时的江南并不生产。加上全画的描写,极端细腻、写实,符合北宋末期的宫廷院画特质。根据这项线索,推测此作完成的时间,应该是在徽宗的宣和画院时期。
“秋庭戏婴图”以细腻的笔法,描绘两个锦衣孩童在庭院玩着一种推枣磨的游戏。兄妹两人无论从头发、眉目,衣饰,都精心刻画,丝染兼备,而且变化极为丰富,以长而圆润的线条,画出衣纹,再仔细点染衣服上的花纹,不仅画出质料的柔软细致,更赋予衣服华丽的质感,这些细微的处理,使得子孩丰润、柔软、细致的模样,跃然于纸上,令人心生爱怜,写实的程度,几可用栩栩如生来形容,可以了解到为何用“着色鲜润、体度如生”来形容苏汉臣的画风。
庭园中,一柱擎天的太湖石旁,芙蓉与雏菊摇曳生姿,点出秋日庭园景致,树石、器物皆刻画入微。这种细腻写实风格及注重细节的描写,都是宋代写实风格的代表。这张画除了细腻地将男孩、女孩面貌、年纪的差异表现得十分得体当外,还能将小孩那种玩心特重,专注于游戏的神情表现出来,这也是苏汉臣婴孩画中,最能撼动人心之处。
从《秋庭婴戏图》展现的内容来看,太湖石耸立,芙蓉花盛开,一来说明家境殷实、天下太平之意,这正是宫廷画家歌功颂德的本分;二来对应游戏中的儿童如花团锦簇,必将是富贵健康,而且,一子一女,正是“好”字,此又是讨喜之处。
画面具有自然真实之趣。画面用笔工细,设色鲜艳而调和,构图新颖别致,为难得的儿童题材画佳作。
《冬日婴戏图》姐弟二人耍猫
姐姐则挽三鬟于头顶及两耳,再以红白相间的锦缎缠绕其间,与宋苏汉臣秋庭婴戏中的双鬟同为宋代小女孩常梳之发式。弟弟的头发束结着红丝缯,形如鹁角,更增添孩童纯稚的神情。 以长而圆润的线条,画出衣纹,再仔细点染衣服上的花纹,赋予衣服华丽柔软的质感。
姐姐手持一面彩色小旗子,弟弟则拿着一支用红线绑着的孔雀羽毛,逗引小猫。小猫虽与人隔有一段距离,可是眼瞳望向姐弟俩手里的玩具,举爪欲扑。不知是不是玩具引得猫咪野性大发,弟弟看起来有点害怕似的躲在姐姐身后。
山茶花
一只黑白花猫在一旁自顾自地玩着毛绒球,两人的眼神落在花猫的身上,将孩童与花猫间的互动关系处理得细致可爱。画面配景所植的花木如梅花、山茶等,用以暗示着冬令时节,画家却利用温暖的红、黄色系,将画面安排得明丽爽朗,如小女孩、小男孩的红色发结、衣带,华丽的纹饰,色彩斑斓的旗子,加上毛绒绒可爱的小花猫,使人不觉得有丝毫的寒意,反而结组成一派和谐而温煦的情调。
从这幅画的尺寸、质地,及山石的皴法与《苏汉臣秋庭戏婴》十分相似,虽然在山茶、白梅及绿竹与湖石的相依相生的关系较凌乱,在构图上也不如《苏汉臣秋庭戏婴》来得完整,但在山茶、白梅花叶的点染上,不仅能展现各种花材质感,如山茶叶的光洁坚硬,柔软丛生的杂草,在花叶的翻转细致,符合植物生长状态。在孩童的造形方面除了发型不太相同外,其他如开脸,衣纹的描法几与宋苏汉臣秋庭戏婴中两个孩童相当类似。而小男孩头发束结红丝缯,似为头发刚长后情形,在从秋至冬的时间成长过程来说,亦相当合理。种种的风格表现,应可认为是同一位画家所画,也就是说此幅可归为苏汉臣另一幅卓越出色的作品。因此我们可以大胆推测应可认为是当初应是画有四季婴戏图四屏,如今只存秋景的《苏汉臣秋庭戏婴》与冬景之《宋人冬日戏婴》。这样的纯真可爱的婴戏图,令人看了心旷神怡,俗虑暂消。
《秋庭戏婴》梳着双髻的女童,似乎正向年幼男童说明拨动枣磨的窍门,而《冬日婴戏图》手持五色棋的梳髻女童,也像是护卫着手执红线的男童,两件作品呈现了天真童趣,手足融洽的气氛。画中孩童虽是稚幼神态,但一动一静之间却都流露着和谐安乐的情调。
来源:YT新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