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伟

　　周末再去古玩城，发现地摊上新疆玉商有所增加，几个久未露面的“阿达西（朋友）”也出现了，一见面就跟我亲切地打招呼，然后热情地推荐自己摊上的东西：看看，新料子，有喜欢的给你便宜。

　　料子的成色较前段时间有所提升，至少相当部分不再徘徊于“地摊货”档次。见我有些兴奋，同行的刚从新疆和田进货归来的玉商老李扯扯我袖子：“不要急，先看看。着急问价可能会被吓着。”

　　我还真被这话吓着了——也就一两周没逛市场，难不成玉价就趁我不在的时候狂飙突进？这也太巧了点吧！老李见我有些怀疑，顺手拿起摊上的一块青白玉籽料在玉商面前晃了晃，让对方开价。料子大约100克出头，看上去皮色还不错，以前段时间的市场行情来看，类似的料子开价可能达到2000~3000元，真正成交则在500~800元之间，过千就偏贵了。而“阿达西”一开口，果真结结实实吓了我一大跳：5万！正惊愕间，“阿达西”竟然在后面又补充了一个数字：8。

　　5.8万？！赶紧抓过料子，上眼细瞧：毛孔清晰，皮色也确实不错，但似乎有一点加色，不过市场已经接受了此类“轻敷”，基本上以真皮色视之了；料型比较完整，没有会使玉价打折的“松花僵”（结构疏松+玉花+僵石的合称），玉质也还算细腻。好吧，看在料子还算不错的份上，价格再Double一下，2000元应该是价格的“天花板”了。但2000元跟5.8万明显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啊，这喊价是不是太随意了？

　　老李笑了：“这还算温柔的。前些天去和田，开头还很‘勤奋’地问价，到后来可以说连价都不敢问了——随便一块还看得过去的料子，动不动开价5位数；稍微皮色好点、白度不错，或者料子一般但块头够大的，直接就开到6位数甚至上百万了，好像玩玉的人都是亿万富翁似的”。

　　这么高的价，在经济不大景气的当下，有人买吗？在旁边听我们嘀咕的“阿达西”说话了，并且一开口就语惊四座：“现在成交确实不多，不过籽料已几乎没有产出了也是事实吧？再说以前好多次涨价不都是这样嘛：先是价格上去，大家认为太高了，不敢买；过段时间一看下不来，甚至还继续涨，市场也就接受了高价格，还生怕好料子被别人抢先买走了，很快成交量也就跟上来了。”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老市场”，普通话极好（甚至还会粤语）的“阿达西”一番解释似乎说到了点子上。

　　老李告诉我，最近这波行情中涨得最疯的就是皮色料，籽料中外形、玉质、皮色都不错的“三好学生”，很可能会以令人难以置信的价格成交。“前段时间一件27克中类似‘鸽子蛋’的‘天地皮’料子卖了120万元，这在之前谁敢想象？”老李抬出前些天玉友圈里刷屏的“鸽子蛋”作为皮色料大涨的“论据”。

　　结束“观摩”，到朋友的玉店里喝茶聊天，和田玉的价格猛涨自然成为最热门的话题。大家从和田玉的产量、需求、市场炒作几方面，对和田玉价格上涨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听起来谁都大师，道理全都一套一套的。尤其一位在金融行业就职的玉友的一番话，听得大家热血沸腾：“流动性泛滥、实业不景气、人民币贬值、楼市调控……那么多的社会资金去哪儿？连‘蒜你狠’、‘姜你军’都卷土重来了，资源基本耗竭、受众基础良好的和田玉可是个绝佳标的，哪还能被炒家放过？我敢说，这轮和田玉上涨的原因里面，‘炒楼团’资金的介入肯定是很重要的因素。”

　　大家商量之后达成共识：手里现有的东西可以卖，但要卖慢一点，并且一定要卖上价，否则一旦脱手，以后想买回来就得多加不少银子了；买也得悠着点，或者去那些价格传导“鞭长莫及”的地方低价收点料子补“库存”，只是现在信息如此发达，这样的“洼地”究竟有没有、有多少谁也不清楚；可以趁市场逐渐转热之机，将手里的低档货减量甚至清仓，换成升值潜力更大的中高档货，尤其是皮色不错的籽料或精品雕件，充分分享籽料价格上涨红利；见到籽料中的“三好学生”千万不要放过，只要价格不是高得太离谱，都应该使劲砍价后拿下——现在回忆起之前见过、上手过却最终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的好料子，哪个玉友不摇头叹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