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光:我将老子错简的《道德经》归元了!
“每次当一个片段归其位时,仿佛能听到原本的榫卯结构合一而发出清脆的声音!”如果有人宣称现在通行的八十一章《道德经》并非老子原本,只有他据此编成的六十四章版才是承载其真义的原本,你会认同么?当你读过新近由东方出版社出版的《<道德经>归元真经》一书后,你或许就不会那么轻易摇头了。
五十一岁的厦门学者普朗光,修行二十余年,以一己之力,发现了老子隐藏于文字背后的密码。他认为老子写完全书后担心自己的思想被埋没,便故意“错简”“给宝经披上粗陋的布衣”,以让其流传。他通过精心研究,无数次艰苦拼图,终于找到了体现佛教真义的《道德经》:“《道德经》中有上上乘禅法,有上上乘密法,其所揭示的大道真理,与大乘佛教经典《楞严经》《金刚经》《六祖坛经》无异。”据此断定,上上乘修行大法的源头就在两千五百年前的中国,而释迦摩尼“直到最后时刻才在《大般涅槃经》中有全面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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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道德经》流传两千五百多年,版本繁杂,歧义甚多,坊间通行的是河上公定本。对不易说清之处,注释者和解读者多含糊带过,以古语深奥难测为由,搪塞而过。通家们对同一章节及段落的理解,往往大相径庭,让初学者不知所措。如此以来,《道德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罩衣,令许多人止步于门前。普朗光认为,只有准确理解“道”与“德”的真实含义,以及道德化自然所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知”的含义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将《道德经》归元。他宣称自己一一匡正了人们对这三个概念的错误认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是谓玄德——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看了这本书第四章首段,你就会意识到他令许多学者敬佩的理解力——他确实颠覆了《道德经》,令人眼前一亮。
《老子》问世后的两三个世纪里,它与其他诸子学说一同经受着人间实践的检验。到汉代初年,国家注重大战乱之后的休养生息,治国者从老子学说中受到很多启示,遵从黄老之术以治国,为西汉帝国带来了文景之治,《老子》哲学的治世价值开始显现。同时,《老子》哲学的修性养生价值也得到深化认知,这在长沙汉墓帛书《老子》的出土中得到了实证性验证。
自汉代开始,从官方学府到民间学者,对老子的研究日渐广泛和深入。到19世纪末,中国传统学术对老子的研究性著述已经是汗牛充栋。
随着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展开,西方对老子的研究也有所开展,并为中国方面的研究提供了“他者”视角。
但东西方的老子研究通常都是在传统所习惯的五千言分八十一章的框架下展开,或者是字词训诂,章句诠释,或者是义理推论,思辨演绎,各成其说。
普朗光先生既不依循传统,也不傍从西学,而是独辟蹊径,把五千言《老子》重做点断句读,分剖归类,竟成六十四章《道德经》,使得这部中华元典呈现了不同往昔的文本面貌。这不是单纯的字词训诂,段读章裁,而是源于视角全异的思辨阐释,为两千多年的《老子》研究别开生面。

《老子》原文的每一句话在“新版”中都获得了新的语义和哲思;每一个段章在新的位置上都出现了新的诠释可能性。新的逻辑架构便是:由道而生知,由知而生德。道、德、知衍生上善之道、柔弱之道、理国导政之道,御民治兵之道、养生久视之道等等。《道德经》仅以五千言篇幅,直指人世哲理内核,直达大道真相,教人以上达天道国事、下揭人类本体奥秘的上乘大法,从中可以体会“大道至简”的原理。
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着眼点是,普朗光先生以大乘佛教诠释老子学说的理论努力。
八九个世纪之前,宋代学者曾展开“以禅释儒”的研究工作,打开了一片令后世“脑洞大开”的思维模式。普朗光先生的“以佛释老”也可作如是观。德国学者雅斯贝斯把公元前五世纪前后的一段时间称为人类的“轴心时代”,说是在这个时段里,西方产生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一大批思想巨人,东方产生了老子、孔子、释迦牟尼(公元前565-486)等一批伟大思想家。他们的原创性思想成果是此后两千多年间东西方的文化原点。这些各居东西方的思想巨人尽管“素不相识”,但他们的思想由于体现着人类社会的“基本规律”和根本性价值观而具有相通性。把他们放在“同一思想平面”展开“共时性”的比对性研究,是可以获得丰富启示的。
普朗光先生的研究把《老子》精义与大乘佛教经典《楞严经》、《金刚经》、《六祖坛经》中的上乘禅法相比对,力图在互释中揭示大道真理,是值得肯定的学术努力。
学术之道就是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之道。创新是保持学术生命的永恒之道。当今中国正在鼓励全方位的创新。值此之际,普朗光先生的工作尤其值得肯定。“新版”《老子》的诸多新解当会给21世纪历史文化位置上的《老子》研究带来广远的阐发空间
文/崔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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