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把观众带去任何地方,我只想看到他们最本能的反应。”

莫瑞吉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已经自行从艺术界退休五年,尽量避免在公众面前出现。五年之后他终于带着自己的回顾展回来了!

(当然他说他在退休所以我们还是把这两段划掉吧。)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像自传一样充满‘我’的印记,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把这次的展览当做是一次“自画像”,或者说是他双重人格的画像。回顾展将在巴黎钱币博物馆举办,在充满财富的地方用浮夸的方式展示着他的作品,他从他的作品中挑出他认为最完备、最能代表自己的作品进行展示,这不到二十幅作品代表了他近30年的艺术创作生涯。

莫瑞吉奥·卡特兰的步调十分飘忽。他1960年生于意大利帕多瓦,作为艺术家的他并不是科班出身。在从事艺术工作之前他曾做过很多工作,比如清洁工、比如太平间的工作人员。但是卡特兰想方设法让自己从这种工作中脱身。
他走进艺术领域,最初以设计家具为业。在这个过程中,他做的家具越来越不像家具,经常出现一些反功能设计,慢慢的他设计的东西终于变成了艺术作品。
在艺术界崭露头角之后,虽然艺术世界向卡特兰张开双臂,但他又一次选择逃离这里。他似乎不愿意把自己归类到任何组织之中,因为对他来说,自由人是最舒适的位置。只有这个位置允许他尽情的观察,用他自己锋利的视角评判这个世界。
“幽默是一种可以克服羞怯的沟通方式。在传递重要信息时,幽默是一种烟雾弹,它减弱了我实际指向的意思。讽刺中往往带有戏剧性的瞬间。”

本次展览的以卡特兰的一件作品“不怕爱”(Not Afraid of Love)命名,害羞的大象标本身上盖着白布,站在房间的正中间,他遮掩着自己,与这个环境很不相称。西方喜欢用“房间里的大象”来代指大家显而易见却都不愿意触碰的话题,卡特兰在这件作品中用一种诙谐的隐喻来体现了这一主题。
“有时最终呈现的作品要比我最初的构思更有趣。”


2007年的作品《无题》的灵感来源是1977年弗朗西斯卡·伍德曼(Francesca Woodman)的摄影作品。在这幅摄影作品中伍德曼把自己挂在门上,张开双臂,转过脸去躲避着镜头。卡特兰用真人大小的雕塑使这件作品重生。与卡特兰一样,伍德曼也经常把自己放进自己的作品中,而且她也是一个喜欢逃避人群,抹掉自己存在痕迹的人。

“这件作品指向基督的临终。如果‘受难’是指基督替整个世界承受罪恶的那一刻,那么这块石头就代表着那些罪。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失败者,而是一个正在承受痛苦的人,一个肩负起人类重担的人。”
La Nona Ora是卡特兰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作品中教皇约翰保罗二世的仿真蜡像被一块陨石砸到。他穿着教会的长袍、手握权杖,在一块红毯上躺着,这个场面十分有视觉冲击力。有人说这是反教会的作品,而卡特兰并不这么认为,他说自己只是在作品中上演了一场权力与弱点的对抗。

这匹被吊起来的马在这个环境中显得那么苍白而无意义。我们可以想到公共广场上的那种骑马塑像,象征着兵权或是对某个事件、胜利的纪念。但是现在,这些代表着荣耀、权力的意义全都被消解,既没有战争也没有胜利,他只是一只疲惫的老马而已。四肢下垂,低着头,颓丧地不再对地心引力做任何抵抗。
这个几百年来艺术史上给马塑造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九十年代中期卡特兰做了很多跟动物有关的作品,他希望通过这些作品来研究人类究竟给动物图像赋予了什么样的象征意义。
“喜剧演员总是把控局面,拿现实开玩笑。但事实上我觉得现实比艺术要刺激多了。”

如果从背后看的话,观众可能会看到一个跪着的小男孩,穿着整洁的灰色粗呢外套和裤子,头发服贴,双手紧扣成祈祷的姿势,给人一种他在虔诚的忏悔的感觉。但是当你看到他的正面时,心中柔软的感觉会在一瞬间消失,面前的是一张阿道夫·希特勒的脸——绝不会错。这个历史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形象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一样,这种反差绝对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今天我们通常是通过照片和复制品来欣赏艺术。所以归根到底,艺术作品的实体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这个东西足够有趣,他会在人们的脑子里留下印象的。我更在乎留在人脑中的东西以及人们的记忆,而不是作品实体。”







展览:莫瑞吉奥·卡特兰:不怕爱(Maurizio Cattelan:Not Afraid of Love)
时间:2016年10月21日~2017年1月8日
地址:巴黎钱币博物馆(Monnaie de Paris)
来源:巴黎钱币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