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99艺术网
作者:南棠综合
卢西安·弗洛伊德(Lucian Freud)被誉为英国最伟大的当代画家之一,因其强烈的写实肖像、特别是裸体肖像而闻名于世。近几年,他的绘画在拍卖行达到了令人吃惊的价位。 2002年的泰特美术馆回顾展之后,弗洛伊德的作品价格飙升了185%,并在之后保持稳定的上升势头。在2004年,弗洛伊德的名字在重要的当代艺术拍卖会上已经不可或缺,而他从拍卖行拿到的收入也暴涨了4.5倍。2005年,弗洛伊德作品的价格指数继续上涨41%,市场上对其作品的需求也居高不下。这足以让他接近那些重量级作品的水平,也使他以3370万美元的成交额首次进入到拍卖收入世界前十艺术家的行列。
2005年,弗洛伊德的一幅“Red haired Man on a Chair椅子上的红发男人”在佳士得拍出370万英镑的成交价,而其估价仅为120万—180万英镑。2007年,伴随着艺术市场的愉悦氛围,弗洛伊德创作的一幅布鲁斯·伯纳德全身肖像在佳士得拍卖会创下700万英镑的佳绩。不过700万英镑还远远没到顶峰,2008年5月13日佳士得宣布一件弗洛伊德的作品“沉睡的救济金管理员”估价为惊人的2500万—3500万英镑。最终,俄罗斯富豪罗曼·阿布拉莫维奇以3000万英镑(折合人民币2亿多元)将此油画收归名下。弗洛伊德也由此盖过杰夫·昆斯,成为当时“最贵的在世艺术家”(2011年卢西安·弗洛伊德去世)。
1922年卢西安·弗洛伊德出生于德国柏林,1933年与家人移民英国。他的祖父是著名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15岁时弗洛伊德进入了工艺美术学校,1939年进入英国圣工会绘画学校,受业于校长莫里斯门下。这个时期他的绘画题材宽泛,其绘画较为精致但却开始具有某种后来具有的敏感。
从上世纪40年代到80年代,弗洛伊德定居在伦敦,无论作为艺术家还是普通人,弗洛伊德都被认为是难以相处的。他将自己处于孤僻和封闭的状态,远离喧嚣的国际艺术潮流,更多地向自己领域的纵深开掘。他的绘画对象从不叙述戏剧性的事件,基本上以室内肖像、裸体肖像为主。这也使他成为一个类型化的画家。而他也就在室内从亲近的人身上不厌其烦地刻画着某种近乎神经质的状态,他喜欢畸形而病态的主题。其作品风格粗率、性感而注重绘画性。如《诺斯》(1978)、《夜之画像》(1985)、《自画像》(1985)。他的画结构紧缩而有力,所描绘的胴体通常是绷紧而饱满。笔触显露,有时呈现出无序、粗鄙的状态。在这点上他的一些作品具有某种表现性的效果。
弗洛伊德一生画的作品并不多,在英文版的《弗洛伊德》中,收入的油画是 260幅左右,其中一半都是头像,主要作品也就是100幅。他每画一幅作品都要历时半年、一年乃至更长的时间。据说,每天正常的工作量达十个半小时(根据光线的变化不同而作画,白天跟晚上画的作品肯定不一样)。与那些几个小时就画一幅的艺术家相比,他的效率确实太低了。他不相信几个小时能够画出好画。长期作业,才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考察光线、形体,提取和归纳对象所给予的启示,让他有修改校正的机会。
弗洛伊德早年作品有超现实主义绘画的取向,一匹马的头突然从墙面伸进了房间来。但是对观看的迷恋以及对出处的讲究,让他远离超现实主义荒诞的场面,放弃讲故事。最终在他画室出现的人和物成为他创作的主题,连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也不例外。
整体来看,弗洛伊德的作品形体概括而有力,注重画面的几何构成,造型夸张。他常常采用大的透视变化。不管是画他漂亮的女儿或者明星,还是他的朋友——被认为畸形而病态的人,人物动作造型富有视觉冲击力。他的作品也常常出现植物与人物的组合或者动物与人物的组合。这显现出了他对造型极强的组合和把握能力。结实敦厚的人物,宛如就要从画面中走出来一样。
进一步的分析,就会发现,这些看似表现却写实的画面:用笔、造型、光线都非常考究,并非随意和痛快之作。弗洛伊德对对象有着严谨的分析和对比,概括但不概念,一笔之中形体、色彩、明暗表达准确。语言的密度和咬合非常紧凑。他的绘画方式是不断拆解和重构的过程,不断的调整和比较的结果。为了视觉的整体性,有时甚至改造对象。弗洛伊德的绘画,是与“自然”强大的系统相亲相爱,相互较量的过程,他从早期对自然的描摹到找寻到自己的切入方式,是忠实同时又是摆脱自然控制力的一个漫长的过程。绘画性是第一位的。
对弗洛伊德有决定性影响的,是同辈画家好友弗朗西斯·培根。两人都代表英国参加了1954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培根狂放大胆的画风使弗洛伊德非常倾慕,当时的他自己正苦于如何突破自己绘画表现的局限与封闭,培根使他深受启发,进一步打开了自己。两人有一段过从甚密的时光,互为模特作画—弗洛伊德只画过两张培根,更多时候他静静充当培根的描画对象。很难想象培根是怎样冲击了孤僻的弗洛伊德的内心。1957年他的画在表现技巧上出现了巨大的转捩,过去缜密的细节刻画、平整的笔法都被抛弃,硬毛的大笔刷在画布上刻意留下层层叠叠的肌理与层次,画中的色彩也被他极大地简化。“我只想用颜料画出生命的色彩。对那些现代主义者如何运用颜料来表达自己的独立思考,我毫无兴趣。”
他的纽约代理人、画商阿奎维拉在一次受访时,谈到了他给弗洛伊德当模特的情景。弗洛伊德每天作画长达十几个钟头,而且这位画家习惯于同时进行两到三张画作,分白天与夜晚两个时段轮流进行(各请两班模特儿),从早上9点到下午3点画一拨儿,稍事休息后,晚上7点再开工画另一拨儿,一直画到半夜,一周七天,天天如此,循环往复。有的模特需要在他面前坐(或躺)上几个月,甚至一年。
弗洛伊德曾拒绝罗马教皇和戴安娜王妃请他画像的邀请。收藏他大量画作的忠实粉丝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请他为其登基50周年庆典画像,弗洛伊德坚持要女王到自己画室做模特,并要求至少72次。最后他交出的“成品”里,女王被画成了一张苦瓜脸,如果去掉头顶的王冠,与任何颠沛一生的市井老妇无异。这幅局促狭小的女王画像被一些批评家盛赞为“勇敢、毫不妥协”的艺术,而一位皇家摄影师则在报纸上称:弗洛伊德先生应该被扔进伦敦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