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高佣金的原因

　　1975、1995和2013的三次佣金变动，都是苏富比[微博]紧跟佳士得[微博]步调的，这是寡头垄断集团经常行为，毋庸置疑，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唱反调来提高自己的竞争实力，竞争实力和影响力已经经过了几百年形成了，关键是通过这样的何某行为瓜分市场利润。这就是意味着两家公司合谋加大力度，瓜分艺术品市场；增加销售收入，降低成本；降低通货膨胀带来的损失。

　　提佣并不会使得拍卖行拍卖收入剧增。收入剧增主要依靠这样几个因素。其一，收入剧增依靠整体艺术品交易市场的繁荣，而目前是看不到这样一个迹象的，2012年中国艺术品拍卖成交额的整体下滑导致了收藏市场、拍卖交易市场对未来信心的下降，收藏市场会进一步沉静。其二，扩大的佣金区间会带来佣金收入增加，但是增加的收入将弥补通胀带来的成本的增加，利润增长并不明显，拍卖增长动力缺乏。其三，收入是否剧增还依靠高价值作品交易数量，但是本次扩大的区间并没有针对大量的高价值艺术品的，因此，剧增谈不上。

　　经营成本增长压力不是提佣的主要原因。除了拍卖行业经常性的经营成本之外，如：布展、图录、储存、维护、办公、劳动力、运输等，还有我们国内很少有的艺术品保险费用，这些显然比中国的高，但是，他们的法律很健全，比如可以通过慈善捐赠方式减免税收，可以减少一些经营成本。这一点在美国尤其突出(详细资料见我的博客文章：美国艺术品税收制度)所以，经营成本的增加除了经常性支出之外，主要是因为通货膨胀及经济衰退使然。全球经济在金融危机之后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因此，经营成本是在增长，有道理，但不是扩大佣金区间的主要理由。

　　拍卖卖场效应是本次提佣的基本底气。拍卖方式销售艺术品的确是目前最好的方式，其强大的效应不可否认。西方的法律允许佳士得和苏富比的私下洽谈，但也是有条件的，要不每一件艺术品都拿来私下洽谈了，还要拍卖做什么。所以拍卖卖场效应强大，扩大佣金区间不会受到替代品-即拍卖的替代交易方式的威胁。

　　本次提佣的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是通过膨胀和经济衰退。众所周知通货膨胀和带来的货币贬值将会吃掉拍卖行的利润，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艺术品高价值成交，但是挤掉通胀率的话，拍卖行获利并不大。从这一点来讲，就和消费品涨价一样的道理，直接提高佣金带来的争议比较大，也比较敏感，不如采取间接的政策来弥补通胀带来的负面影响。

　　二是采取的“收割战略”。针对的特殊的买家群体，这是佳士得和苏富比的经营战略。目前国际艺术品市场呈现出买家国际性流动竞买艺术品，除了成熟的买家、收藏家和经销商之外，正在逐渐形成的“买家新贵”们的财富结构、资金流动、竞买动机都有变化，但是他们上不是一群成熟的收藏家，处于懵懵懂懂的初恋阶段，所以舍得倾注所有的财富和盲目的情感，他们明显的特点是舍得花钱，当这样的群体具有了国际性的条件和特点时，佳士得和苏富比开始了收割战略。

　　二、中国拍卖业是否会提高佣金

　　中国拍卖业会跟风，原因如下。

　　第一，遵从国际惯例。国内拍卖业自1986年在广东恢复以来，拍卖业的规则都基本上遵守国际惯例(《拍卖法》除外)，而艺术品的国际惯例主要来源于佳士得和苏富比。佣金的收取比例也是参照他们的标准，因此，我们自然从遵守国际惯例方面来讲，是会跟风的。

　　第二，中国是国际艺术品交易的重要区域。从成交额来看，除了美国、欧盟、瑞士，中国在国际艺术品交易中占据重要的地位，所以，佳士得和苏富比扩佣，自然会在世界各国地方执行，中国不会把自己放在这个环节之外。

　　第三，竞争力分析。中国没有不跟风的理由，即便是我们不跟进，也不要指望通过比他们更低的佣金扩大竞争力，除了法律限制之外，很多拍品依然会流动到这两大拍卖行销售，所以在佣金比例方面没有竞争力，为什么还有死守低的佣金率来增强自己的竞争？而且中国的问题本就不是佣金的问题，而是所有的艺术品交易最终都归结于鉴定和信任系统的问题。

　　第四，佣金收取的灵活性。扩大佣金收取区间是前台问题，而竞争中出现的降低佣金是操作技巧，因此，我们跟风，并不减少在征集拍品和销售中出现的违背规则的巧用佣金的现象。中国的艺术品拍卖还处在初始发展阶段，因此，利用佣金来增强竞争的做法还很普遍，跟风不会影响实际的操作，因为它不具有法律效力，只是一个交易规则，所以会跟风。

　　第五，视中国保利和嘉德的行为而定。中国艺术品拍卖佣金跟风与否主要看几大拍卖公司，如去年进军香港的保利和嘉德，因为他们从地域上显示了自己在进军国际市场，遵守的是香港的规则，因此，嘉德和保利会先跟风，那么中国大陆的公司也会跟进。

　　三、提高佣金对中国和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影响

　　首先，对中国拍卖市场的影响。

　　会有影响，但是影响不大。一、会影响到拍品征集。因为对买家征收的佣金增量将会转嫁到卖家那里，进一步影响到拍卖征集难度。二、2012年的市场低迷，以及中国整体宏观经济的波动，都会使得收藏家市场更加谨慎，他们原本就信心不足，因此，扩大佣金区间，影响不大。三、佣金不是目前中国国内艺术品市场的主要存在的问题，因此对国内市场的冲击不是很大。

　　其次，对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影响。

　　扩大佣金区间，受到市场衰退冲击，同时也受到通胀影响。回顾1995年合谋收取卖方佣金。上世纪80年代晚期是拍卖行的兴盛时期，90年代早期是拍卖行的艰难时期，拍卖行交易物品减少，到90年代晚期，市场崩溃。苏富比和佳士得也展开了在委托上的激烈竞争，包括猛砍佣金率，很多情况下接近于零(这是目前我国国内很长一段时间存在的现象)；发放无追索权的贷款，相当于对顾客做出财务担保；甚至还会向卖家的慈善机构捐赠。

　　苏富比在1989年的净利润是$113，000，000，到1991年跌到了$3，900，000 。当我们还没有获得未来的竞买人群体的竞买能力时，也就是没有获得佳士得和苏富比准备收割的群体的艺术品投资的财富构成时，我们无法计算扩佣带来的对买家和卖家的损失，以及扣除损失之后的获利性。

　　从1995年合谋收取卖家佣金的事件来看，卖家损失在1-1.5亿美元之间。可能在当苏富比的实际上调幅度高于佳士得时，有利的竞争会倾向于佳士得，但是也要看其他因素。

　　再次，对买家、卖家的影响。

　　第一，买家可能受益。对于有实力的买家来讲，能够成功地参与竞买，就能获益。因为，一般来讲，佣金越高，买家的出价就越低。因此，买家所付的佣金其实落到卖家头上。佣金的提高，从而艺术品的总价值超过了买方的估价预期，竞买人会减少，价格就会被拉下来，买家反而受益。

　　第二，买家可能受损。由于提高佣金，买家投标失败，或者不能参与，拍卖业整体情况恶化，所以，没有参与竞买的人受到的损失如何计算，需要在更长的时间内才能体现出来，所以根据经验是无法判断的。

　　第三，卖家会按兵不动，不出售藏品。

　　如果买方市场需求旺盛的话，或许竞争增强，推高竞买价格，卖家得益与否，都要根据成交价支付更高的佣金，因此，这次买方佣金的调整实则意味着卖方也要支付更高的佣金。卖方是委托方，征集拍品的难度会导致拍卖行和卖方灵活商议佣金比例，如果买方因为佣金的提高，从而降低竞买参与意愿，那么拍卖行可能会考虑增强卖方的收取佣金力度，来弥补成本，卖家承担了佣金。

　　第四，这次佣金调整，会使得买方市场进行重新洗牌，真正有实力的会继续留在拍卖市场。有实力的收藏家将利用这次机会重新更新换代自己的藏品。

　　第五，私下交易不会成为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主要方式。从交易方式来讲，私下交易是艺术品拍卖方式的替代品。在中国，可能会有更多的变通的操作方式出现。在这样的市场结构调整中，会出现两种状况：一是上拍的艺术品是精品，价格会更高；二是会有很多赝品作为替代品出现，扰乱市场，尤其在中国大陆。

　　窦莉梅 2013年3月3日

　　(本文乃回答广州《民营经济报》记者郑翠君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