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存在“当代主义”吗?
我们或许可以把时间拉到上世纪初的巴黎,派系芜杂,主义林立。1912年,年轻的杜尚(Marcel Duchamp)把耗时一个月完成的《下楼的裸女》送到独立沙龙展览,负责主持的一群立体主义艺术家,却认为杜尚的画法有涉及未来主义之嫌,并经人婉转告知杜尚进行一些修改。而杜尚则一言不发,径直前往展览处拿了画,从此与巴黎的现代艺术家们彻底分手。
杜尚通过《下楼的裸女》被拒绝的事件,已经看出现代派的下场将和他们使劲反对的传统是一样的——从建立到守成,然后排斥异己、僵化。艺术历史的整个过程都是这样一个主题的反复变奏。杜尚意识到:“标榜风格革新和思想解放的现代艺术,一样也可以成为滋生人类偏狭本性的地盘。”
时至今日,各种主义的厮杀早已结束,甚至彼时对艺术的批评框架也已不合时宜。如著名艺术哲学家亚瑟·丹托(Arthur C。 Danto)所述:“一套实践结构已经被另一套所取代”,“当代艺术没有对过去的艺术提出指控”,“艺术作品的外观再也没有任何先验的限制”,“不存在所谓‘当代风格’的东西”。以此看来,庞茂琨的“古典”,章剑的“印象”,王广义的“波普”,甚至丁乙的“抽象”,其实也仅仅只是一种“貌似”。
“但这不表示艺术作品没有高下优劣之分,而是好与坏的标准,与它们是否属于某个正确的风格或是是否符应与某个正确的宣言无关”。“古典”不比“波普”落后,“抽象”也不比“印象”高级。
以色列学者尤瓦拉·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在其著作《人类简史》中指出,以“一种间谍卫星的高度……”观察,几千年来,人类文化一直流动不休,虽然分分合合,但其发展趋势必然走向分久必合,“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难以想象世界一家、全球为一的概念”。如今,“全球帝国”的形态已初露端倪,地缘政治体系、经济和法律制度,科学和经济体系的同一化,被几乎所有人类接受。而艺术资源共享,全球信息扁平化,也早已没有任何国家和地区的疆界,所谓“东西之争”,甚至“融合中西”的说法也已不足为论。梁铨的作品到底是“中”是“西”,朱新建到底是“新文人画代表”还是“玩世现实主义先锋”,都已经不足以构成对其评判的框架,“笔、墨、纸、砚”还是“画布、刮刀”,也不足以成为区分艺术地界的准绳。
至此,当代艺术好像进入了一种失序、混乱的情境。那当代艺术作品就没有高下优劣之分了吗?赫拉利还指出:“全球文化虽然单一,但不同质”;“虽然我们说全球无法避免成为单一文化,但它并不见得会是现在世界上任何一种文化”。引申到艺术领域,艺术家们拥有全人类的文化艺术资源,但由于地缘、人生经历等个体差异,艺术家的个性终会得以保留,人类艺术的多样性亦不会泯灭。
大数据时代已经来临,“万物互联”还远吗?
在艺术广度毫无藩篱的大一统格局下,艺术个体的局部深入程度,可能才是我们评判一个艺术家、一件作品优劣的标准:艺术家对自己所用艺术语言的精通程度;以及通过作品转述自己地缘、人生经历的真诚度、敏感度、巧妙程度;甚至所选语言与这种“转述”的契合程度等局部因素,可能才是我们关注与评判当代艺术的着眼点。
当代,虽无“主义”,但有标准!
北京诚轩2017春现当代艺术拍卖会
预展:2017年6月15日至17日
拍卖:2017年6月19日
地点:北京昆仑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