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批评边界在哪里成关注焦点

　　新华报业网讯  曾经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范曾诉郭庆祥(微博)、文汇新民联合报业集团侵犯名誉权一案近日作出终审判决。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判令郭庆祥向范曾书面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7万元。昨天，郭庆祥召开新闻发布会，称“我不会向范曾做出任何形式的道歉”。

　　今年6月7日，一审判决认定，郭庆祥在上海《文汇报》上发表的《艺术家还是要以作品说话》对范曾的诗、画、书法、作画方式及人格分别做出了贬损的评价，如“才能平平”、“逞能”、“炫才露己”、“虚伪”等，造成其社会评价的降低及精神痛苦，郭庆祥的行为已构成对范曾名誉的侵害。判决郭庆祥向范曾道歉并赔偿。而文汇报对文章未严格审查，存在过失，但不构成侵权。

　　之后，郭庆祥和文汇新民联合报业集团均表示不服并上诉，终审法院认为，郭庆祥文章依据的基本事实是“流水线”作画的创作方式，但文章将对作品和创作方式的评价转为对作者人格的褒贬，超出了评论的合理限度，构成名誉侵权。而文汇报应该对见报文章进行审核，但不宜苛求报刊对文章是否侵权进行司法意义上的审查，故不存在过错，不承担名誉侵权责任。

　　按法律规定，郭庆祥应在终审判决10天内履行道歉和赔偿责任，但郭昨天对媒体声明，称范曾的作画方式是把自己当成“复印机”，批量复制绘画产品，是“伪艺术”，而范曾作为公众人物，理应受到公众监督，包括行为规范和人品道德，他说：“允许范曾说自己才能‘坐四望五’自封‘大师’，难道我不能批评他‘才能平平’、‘炫才露己’？”

　　与此同时，双方律师也对判决结果表示不满。郭庆祥的代理律师、上海市新文汇律师事务所律师富敏荣称，名誉侵权有两个要件，一是诽谤，但在庭审中，人证物证和律师辩论表明范曾采用了“流水线”的作画方式，因此郭文并未捏造事实；二是使用侮辱性语言，而法庭只认定郭文采用了“贬损性”语言，而文艺批评必定要使用贬损性语言，否则就成了赞美和吹捧。贬损性不完全等同于侮辱性，这样的判决不恰当地划分了学术争鸣和名誉侵权的界限，会对今后的艺术批评带来负面影响。

　　而范曾的代理律师、北京市东方律师事务所律师李景芳则认为，郭庆祥的文章已经远超出对范曾成就和创作方式的评价，不再是评判艺术而是贬损范曾的品质和人格，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实。而“流水线”作画在法律上无法界定，因为所有的画作并未由人代笔或机器加工，全部由范曾亲自创作，题材相同但画面不同，并非简单的克隆复制。他认为终审判决在侵权事实的认定上太过含糊，尤其是在赔偿金额上。他说：“快开庭时我们才接手，因此不知道范曾起诉时索赔500万元的具体背景，但是判决赔偿7万元明显太少了，我们认为30万元至50万元才合理，因为名誉侵权的赔偿不仅是为了弥补损失，还带有惩罚性质，这时的赔偿金额不光是代表财富多少，更代表着侵权严重程度的认定和对受害者抚慰的力度。”

　　这场官司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根据统计，在2011年西泠春拍中，范曾画作全部流拍，2011年秋拍中，北京荣宝推出范曾14幅作品7幅流拍，北京匡时(微博)推出范曾14幅作品也有9幅流拍。 (王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