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 山水十二条屏 局部
来源：上海金融报 记者：俞莹
今年的艺术品春秋两季拍卖会已进入收官阶段。回顾今年以来，海内外中国艺术品市场延续去年逐渐回暖的势头，最突出的表现就是亿元拍品继续涌现，目前为止亿元拍品数量已超过去年的总和，最高成交价是现代画家黄宾虹《黄山汤口》的3.45亿元（中国嘉德春拍会），超过去年元代任仁发《五王醉归图卷》3.036亿元（北京保利秋拍会）的最高纪录。最新消息是，即将上拍的保利华谊（上海）2017秋季拍卖会上，齐白石《山水十二条屏》估价达5亿元，也是迄今全球估价最高的中国艺术品，如果成交，或将成为中国艺术品拍卖新“标王”。
“亿元俱乐部”大扩容
据记者统计，截至10月，海内外中国艺术品拍卖成交价超过亿元的至少已有18件之多，大大超过去年全年的亿元拍品数量。其中，最亮眼的无疑是商周青铜器，已有5件青铜器成交过亿元，故业内称今年是“青铜器年”。
在纽约佳士得春拍会“宗器宝绘-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夜场，青铜饕餮纹方尊以3720.75万美元（约合2.574亿元）成交，青铜饕餮纹方罍以3384.75万美元（约合2.342亿元）成交，青铜饕餮纹瓿和青铜羊觥均以2712.75万美元（约合1.877亿元）成交，4件约合人民币8.77亿元，占全场成交额近一半，创造了青铜器拍卖的世界纪录。紧随其后，西泠印社春拍会“南宋宫廷旧藏西周重器国宝兮甲盘专拍暨中国青铜器专场”夜场，西周宣王五年（公元前823年）青铜兮甲盘以2.1275亿元成交，创造内地古董艺术品拍卖纪录。青铜器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国之重器，清末民初，一件古代青铜器可换几十件乃至上百件清三代官窑器，如今价值却被低估，未受重视，此季拍卖可谓价值发现。
中国书画，向来是艺术品中的主打品种，尤其近现代名家作品，为市场所追捧。今年以来，黄宾虹、傅抱石、潘天寿、李可染、张大千等名家作品都有亿元成交纪录。如嘉德春拍会“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夜场共斩获11.52亿元，其中2件书画作品成交价超亿元，现代画家黄宾虹《黄山汤口》以3.45亿元刷新画家的拍卖纪录，并领衔春季全球中国艺术品拍卖纪录；潘天寿《耕罢》以1.59亿元成交。保利春拍会“中国近现代书画夜场”，现代画家傅抱石《茅山雄姿》以1.87亿元成交。香港苏富比(微博)秋拍会“中国书画”专场，李可染1978年作《千岩竞秀万壑争流》以1.22亿港元成交。香港佳士得春拍会上，张大千1965年作《云山古寺》泼墨巨作以1.0246亿港元成交。相比之下，古代书画略显疲态，突破亿元的唯有一件（去年有4件），嘉德春拍会“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古代”夜场，“宋高宗等四朝宸翰-南宋皇帝御笔手卷”以1.495亿元成交。
值得一提的是，已故旅法华裔画家赵无极的抽象画市场今年表现较为突出，单件作品首次突破亿元。香港佳士得春拍会“融艺-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赵无极1964年作抽象油画《29.09.64》，以超过作品估价3倍的1.5286亿港元成交，刷新艺术家的个人拍卖纪录。即将上拍的香港佳士得秋拍会中，还将有一件估价8500万-1.25亿港元的赵无极作品《29.01.64》上拍。据雅昌艺术网统计，目前赵无极油画作品平均每平方尺成交价达305万元，仅次于吴冠中，涨幅高达679.53%。据记者了解，赵无极作品原来市场主要在欧洲，如今开始转移到亚洲。
当代在世画家作品过亿元的，今年已诞生两件。保利春拍会“中国当代水墨夜场”，当代画家崔如琢2016年作《万里平铺雪满天》巨幅国画以1.38亿元成交。崔如琢2013年作《听声》，在保利香港秋拍会“太璞如琢-崔如琢精品专场”，又以1.77亿港元成交。据雅昌艺术网统计，目前崔如琢作品以每平方尺均价138万元高居当代国画排行榜首位。对于如何看待这个排名，业内人士讳莫如深，有人告诉记者：这是一个圈子很小的市场，不具有普遍意义。
以瓷器为代表的古董市场，高端拍品主要在海外，今年以来有三件过亿元拍品在香港成交，其中有两件分别是单件拍品专场成交。香港苏富比春拍会“鱼豫幽蓝：明宣德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盌”专场，“明宣德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盌”以2.29亿港元成交，刷新明初瓷器的拍卖世界纪录；香港佳士得春拍会“雍正粉青釉双龙尊”专场，“清雍正粉青釉贴花双龙盘口尊”以1.4054亿港元成交，打破清代单色釉瓷器拍卖世界纪录（但事后买家因“拍而不付”被拍卖行告上法庭）。香港苏富比秋拍会“俊雅清凝-乐从堂藏宋瓷粹珍”专场，“北宋汝窑天青釉洗”以2.943亿港元的成交价刷新宋瓷拍卖世界纪录。此外，英国伦敦佳士得春拍会，一对“乾隆御制粉彩花蝶纹如意耳葫芦尊”以1472.5万英镑（约合人民币1.31亿元）成交。
盘点今年以来艺术品拍卖亿元拍品，从三代青铜器到当代艺术，从清代瓷器到现代书画，可谓遍地开花，“亿元俱乐部”实现了大扩容。
投资收益看周期
近年来，艺术品作为另类投资的主要标的，已开始与债券、股票等传统投资品一起组成风险分散的投资组合，得到越来越多企业家和投资者青睐，特别是流传有绪、出处可靠的高端艺术品，流通性越来越强，投资收益率也稳步上升。《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统计年报2016》显示，去年中国大陆艺术品市场呈上升趋势，48.3亿美元的总成交额主要由千万元以上高价拍品迅速增长而带动，千万元以上成交的拍品占总成交额29%，较两年前增长一倍多。
以今年以来成交价破亿元的书画作品为例，不少拍品多是拍卖市场“二进宫”了。如张大千《云山古寺》泼墨巨作，曾在2011年5月香港苏富比春拍会“梅云堂藏张大千作品”专场获价6786万港元，6年后再次亮相，以1.02亿港元成交，涨幅近50%。“宋高宗等四朝宸翰-南宋皇帝御笔手卷”，曾在2012年纽约苏富比亚洲艺术周以568.25万美元（约合3909万元人民币）成交。5年以后再次上拍，获价1.495亿元，投资回报率相当不错。黄宾虹《黄山汤口》，2011年5月曾在北京翰海春拍会以4772.5万元成交，如今以3.45亿元再度成交，6年之间涨了6倍多，回报非常好。
今年的亿元拍品中，傅抱石《茅山雄姿》因上拍过四次而“笑傲江湖”。尽管每次上拍的时间周期各不一样，但都能稳步增值，且周期越长，投资回报率越高。北京翰海1999年春拍会，“茅山雄姿”首次上拍，获价308万元；五年后的北京翰海2004年秋拍会再次上拍，获价2090万元，也是当时近现代中国书画作品最高成交价；两年后的北京嘉信2007年春拍会第三次上拍，以2420万元成交；十年后的北京保利2017年春拍会第四次上拍，以1.86亿元成交。很显然，时间周期越长，投资回报率越高，且呈几何级数增长。
大致来说，艺术品的投资回报率高低，与其周期的长短成正比。据记者观察，艺术品投资周期以三至五年为佳，时间越长，投资价值越发显现。当然也有个别例外。作为一种中长期投资，艺术品投资的收益并不亚于股票，特别是高端艺术品，稳定性更强，回报率更高。
有时候，天价拍品的出现也带有一定偶然性，创下纪录的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作品。“一件艺术品值多少钱，就看你愿意付多少钱。”因为拍场的气氛等因素，往往会使一些买家缺乏理性，面子心理会占据上风。诸多“拍而不付”的现象，背后也有这方面原因。
记得2011年初，记者曾在本报发表长篇报道《2010：艺术品阔步“亿时代”》。当时据记者统计，2010年度中国艺术品在世界拍卖市场共诞生18项亿元纪录，其中12项诞生在中国内地（11件为中国书画），其余均在海外。这个纪录已“尘封”多年，艺术品市场也经过了多年调整，如今有望被打破。这是否预示着一个新周期的开启？我们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