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在画钟馗。

　　记者 朱春杭

　　一面大白墙，一排大幅宣纸整齐地悬挂着，所有画面出现的都是类似的构图……这个画面像极了动画片的制作工房，但正在挥笔的却是大画家范曾。昨天，这些范曾学生崔自默6年前拍摄的照片被群发到了各路媒体。1月12日，这些照片，将作为范曾流水线作画证据，被和范曾针锋相对的收藏家郭庆祥呈上法庭。

　　范曾和郭庆祥是如何掐起来的

　　缘起

　　2010年5月至6月间，郭庆祥等人先后在一家报纸发表《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画家最终还是要凭作品说话》《钱，可通神，亦可通笔墨耶》的署名文章，在当中提到了“现在有一位经常在电视、报纸上大谈哲学国学、古典文学、书画艺术的所谓的大红大紫的书画名家……才能平平，他的中国画人物画，不过是‘连环画的放大’。他画来画去的老子、屈原、谢灵运、苏东坡、钟馗、李时珍等几个古人，都有如复印式的东西。”

　　起诉

　　这些文章当中没有指名道姓，范曾却以收藏家郭庆祥等人没有事实依据随意贬损其名誉为由，去年9月起诉郭庆祥、《文汇报》损害名誉侵权，要求郭赔偿其精神损失500万元。法院受理这个起诉后，近两个月没有给予任何答复。不过最近郭庆祥接到了北京市昌平区人民法院1月12日的开庭传票，官司还是同一个，但这次他拿出了前面提到的照片作为支持自己的证据。在昨天本报记者的电话采访当中，他坦承这些照片来自范曾的学生：“在他学生的博客里都有。”

　　学生喊冤：照片本意是称赞老师技艺高超的

　　早在去年12月28日，郭庆祥就在自己的博客登出了这些照片。当时，《京华时报》在12月30日的报道中采访这些照片的拍摄者，范曾的学生崔自默。崔自默承认这些照片是他六年前拍摄的，而本意是在赞扬范曾绘画技巧精湛，却被郭庆祥拿去当做老师“流水线作画”的证据。

　　对于郭庆祥指责范曾“流水线作画”的说法，他说：“早年我拍下范曾先生画老子和钟馗系列的照片，其意思是想说，先生可以在瞬息之间创作十来张不同面貌特征的老子，虽然他们形貌各异，但精神内质是惊人地相似，‘技进乎道’，就像庄子的《庖丁解牛》里阐述的游刃有余的境界。”

　　有意思的是，郭庆祥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就亲自到过范曾的工作室，之前的媒体采访当中他曾经说过1995年购买范曾200张画的事情：“当时的价格是每平方尺4000元。我随即打了200多万元过去。很快拿到了第一批画，展开一看，题材与技法严重雷同，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疑问之下，结果到其画室一看，很多3平方尺的宣纸都用吸铁石整齐地吸在画墙上……”不过这些画并没有被他收藏：“当时就觉得不好么，我就送朋友了，一张都没有留。”

　　同行绕道：这个很难讲啊

　　美国当代艺术馆总监杰瑞米·史翠克曾经说：“拜访艺术家工作室，可以看到未完成的作品是一种光荣。”足见一个艺术家对于自己工作状态私密性的重视程度。

　　“作为绘画，画家们经常会针对一个题材进行构图，类似于打草稿，所以在工作室当中这样的情况是会存在的。”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副教授花俊说：“而在当代艺术当中，重复也是艺术家经常使用的一种艺术手段。这个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重复本身，而在于作品本身内容的思考。范曾当时的创作状态和思考的东西我们都不清楚，所以这个问题很难讲。”

　　而对于题材的重复，花俊说：“题材可以一样，但是每个人都在变化，如果说20岁画钟馗和40岁的时候画的还是一个样子的话，那就有问题了，因为作品本身是在反映艺术家自身的，人都变化了，画的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