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当唤起文艺批评的尊严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4月22日 11:30 大江南收藏

  官司当唤起文艺批评的尊严

  □  弘之

  画家范曾与收藏家郭庆祥的名誉权官司开庭在即。孰赢孰输?再度引起公众和业界人士的极大关注。

  提起打官司,旧时国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你说它是恐惧也好,厌恶也罢,反正是很少有人诉诸法律,争个是非曲直的。今日中国打官司者则越来越多,这标志着人们的法律权利意识逐渐觉醒。但是,这种法律公正意识的提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有个经过反复才能渐次提高的过程。像当下一些文化官司,就有个对界限的认识不清问题,如诽谤与批评的界限,再者亦牵涉到艺术的理论、政策与为人的道德修养、境界,不是某条笼统的法律条文便能圆满和妥善解决的。就范与郭的这场官司而言,其胜诉抑成败诉,它对中国美术评论乃至整个中国文艺评论、文艺创作会产生什么影响,是不少有识之士所为之关切的。因为,兹事体大,关乎到文艺发展的走向,断断不可等闲视之。

  郭庆祥因发表《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一文,被范曾“对号入座”,一怒之下告上法庭。范何以大动肝火,无外乎那篇文章对有些画家“流水线作业”,不讲求艺术品质、大量复制自己作品的现象所作的批评。那么,问题在于这种现象究竟是否存在呢?答案是肯定的。事实的确如此。当下,程式化模式化的绘画作品还少吗?疏于艺术探索和创作、而是忙于争名逐利者还少吗?充斥着光鲜包装却不乏“文化垃圾”的美展、画廊还少吗?流风所及,连辗转于各个艺术院校报名、考试现场,听到和看到的,几乎都把艺考当成不过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艺术也只是一种谋生手段、一个诱人的金饭碗;一些正修学业的美院学生亦急不可待地“闯市场”。如果我们的艺术院校里多的只是这样一些精于算计的脑袋,他们还能拥有艺术梦想吗?还能遵从艺术规律踏踏实实地研习和创作吗?还能成为优秀的艺术家吗?

  “流水线作业”,不禁令人联想起排球术语“短、平、快”。这种似工厂车间流水线作业批量“生产”出来的“作品”,快则快矣,但对艺术本体的尊重和敬畏何在?审美价值何在?唯有制作,哪里还有什么创作?唯有蒙人赚钱的心思,哪里还有执著创新的艺术追求?这般投机取巧为真正的艺术家所不齿。北宋文学家苏轼就唐朝画家吴道子的人物画曾说过一句名言,“出新意于法度之外,寄妙理于豪放之外”,道出了创新意识之于艺术家的重要。几乎每一位艺术家的成长和成功,都不是投机可以奏效的,都需要长久的浸润和熏染,需要用生命与心灵去体验与感悟,潜心于审美性的文化创造之中,所谓“十年磨一剑”。而这恰恰是急功近利的“流水线作业”者所不可能企及的目标。我不否认“流水线作业”出来的玩意儿,经炒作之后会获取不菲的收入,赚得盆丰钵满,但毕竟市场上某个阶段的价格与价值并不划等号,终归还是行之不远的。

  “流水线作业”现象的产生与我们当下的文艺批评绵软乏力不无关系。文学艺术的发展能否保持健康良性的态势,文艺创作能否沿着正确的轨道前进,文艺批评攸关系之。而现在文艺批评的不景气是不争的事实,有人称美术批评处于“死水微澜没有学术争鸣的温吞水状态”,我以为是切中肯綮的。君不见,不痛不痒、溢美隐恶的评论,比比皆是,“有的艺术批评更是被金钱和利益‘绑架’,成了某些利益集团的工具”,像是个“跟班儿”的。批评家成了表扬家,极尽能事地唱赞歌,甘做“吹鼓手”,而生怕得罪了谁,以至于对咄咄之怪事居然鲜有人以为怪。由此看来,批评的环境若继续恶化下去,追求高品位艺术境界的艺术精英必将日渐稀少。惟其如此,像郭庆祥这种有文化担当之责、敢于“亮剑”、针砭时弊的批评家方愈显难能可贵。真正有力量的批评,就应当表现为对文坛正义的维护,对偏离文艺发展正确方向的错误取向的匡正。“眼里不揉沙子”,哪怕是面对“大师”也照样“口无遮拦”地直言,这是对文艺批评基本功能和效用的坚守。文艺批评的价值和意义很大程度上也恰恰就在于这样的坚守。

  文化的规训力量来自有根有据有见解的深度批评。其实,批评即创造,批评不仅是文化建设的动力,而且批评本身就是创造性文化的重要内容和组成部分。唯有观点鲜明、是非明确的批评,唯有“逆耳忠言”,才能使人警醒,才能助推文艺创作向前发展。真正有艺术信仰、不负丹青的画家,面对批评当虚己以听、反躬自省,这不只是个人胸襟、气量、境界的事儿,也关系到营造一个开展正常文艺批评的良好环境的问题。

  范曾与郭庆祥对薄公堂,若能在法庭的公平秤上使是非曲直得以明确,那么,这场官司对文坛正义的伸张,对丑恶现象的抵制,当能起到积极的作用。反之,追求真善美境界者便可能成了灯火阑珊处的踽踽独行者,那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悲哀,是当代文学艺术深入骨髓的悲哀。“公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及时的振聋发聩的文艺批评必将重获尊严,展示出应有的力量,而那些具有中国气派、时代精神的艺术精品,也必将于滚滚红尘中彰显其生命力,经得起恒久时间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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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批评真话能说到什么程度

  范曾向郭庆祥发难,要求郭庆祥赔偿其名誉及精神损失费500万元。一石激起千层浪,但这块石头和它激起的浪放在一个比较长远的环境中看,有它非同小可的积极意义。

  长久以来,我们的美术评论都只听得到好话,听不到坏话,但事实上,美术作品真的如它的评论那样,只有如何精妙、如何突破、如何传承,而没有半点瑕疵吗?瑕疵当然是有的,再大的大师也难免,只是我们没有谈论瑕疵的氛围。

  有人说,假如画展上有架神奇机器,能把参加开幕式各位嘉宾心底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恐怕是要吓死办展画家的。当然,这想法没必要成为现实,因为艺术毕竟带有极大的主观性,评价艺术作品,不可能完全客观。

  对于画的好坏,我们要放在历史和现实两个坐标上进行评价,即便这样,我们仍难免带着主观好恶和客观限制,所以艺术家大多要在身后才能评价到位,而美术史往往隔几十年便会刷新改写一次;对于美术评论的优劣,我们的判断标准更简单到只有一句话——这个评论者是否说真话。

  因为有一个郭庆祥,美术界热闹了许多,他喜欢针砭艺术家、艺术作品,有时候用词比较直接,这样的人在美术界太稀罕,所以每一次都闹得动静很大。不过,这 一次的特别之处是发生了评论和被评论者的互动,以往的互动往往是对骂,骂到最后双方都得到了眼球效应,但这一次的互动是直接上法庭,涉及金额数百万元,所 以这一次意义非凡。

  意义之一,美术评论到底能批评到什么程度,之前大家心里都没有底,所以长期以来好话满天飞,而坏话付诸阙如,现在好了,发生了经典案例。

  意义之二,艺术作品好坏以及艺术家的为人本来不是一个容易定性的话题,现在要法庭来判断,这件原本吵来吵去吵不出个所以然的事情,到底能让一潭池水清澈到什么程度。

  意义之三,郭庆祥虽然是评论者,但他同时也是个消费者,对于文艺作品尤其艺术品,消费者的权益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保护,在文化产业开始被全社会高度重视的今天,我们更迫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转自《新闻晚报》

  郭庆祥VS范曾 一场被推迟的文艺批评

  是无奈,更是失望

  郭庆祥表示:“无论何时开庭,结果如何,我还是那句话,我先后发表的几十篇文艺批评文章,针对的是整个艺术界浮躁、不求真、流水线作业、自我复制、千篇一律的现象,尤其是对画家绘画作品的评价,而从未针对哪一个人。”

  “文艺批评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享受了众多社会资源,从公平的角度讲,范曾也应当接受社会监督。何况现在我是拿事实和依据来披露他。他可以去画自己的画,没人去干涉,但他不能在公众场合夸大自己的绘画水平,吹嘘自己的艺术才能,在艺术上却不求真,真正的艺术家还是应担当社会和文化责任的。”

  郭庆祥将很多人不愿说或者不敢说的话讲出来了,尽管他遭到了起诉。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至少有一点是不得不承认的:文艺批评界中,真正能够站出来讲真话的又有几个呢?然而,毕竟郭庆祥是自己一个人,面对文艺界长期存在的问题,无奈与失望必然是存在的。当有人站出来指责这种不好的现象的时候,或许也该给他们一点掌声,毕竟今天的文艺批评是迎合的多,适时而适当地指出缺点错误的人并不多。

  名人,就该接受大众的约束

  从某些角度来讲,作为画家,尤其是一个已经有一些知名度的画家,范曾因为一篇文章而走上法庭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郭庆祥表示: “作为名人,个人的道德问题也会在公众中造成影响。范曾作为一个在众多媒体上讲‘国学’,尊崇孔孟之道,把自己提升为‘艺术大师’的人,轮到自己就不明理了,连‘谦虚’都不能很好地理解了,作为深明‘国学’的‘艺术大师’,范曾连接受文艺批评的度量以及起码的宽容精神都没有。”

  范曾是不是大师,是不是真正的艺术家?对于艺术的界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艺术家当然也是如此。作为普通大众,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靠勇气去揭露和批评文艺界一些不好的东西,去提倡对社会有贡献的艺术家,从而树立起对艺术家真正的尊重。转自《华夏时报》

  范曾多此一怒

  范曾把郭庆祥告上了法庭。

  什么样的言辞能激怒画家范曾,看了范曾指控侵害他名誉权的文章就知道,郭庆祥谈的是当前书画界、收藏界的一些问题,并没有提到范曾的名字,不知范曾根据什么认定这里说的就是他,非要出来打这个官司。难道是自己对号入座?

  如果真如范曾所认定的,郭庆祥的那一番话就是针对范曾的,那么,他有没有权利这么说呢?

  郭庆祥的批评,一是没有直接指出名字,二是表明了他自己作为一个收藏家的个人态度和个人标准。这并不是艺术界的统一标准,本来艺术就是难有统一标准的。

  即使郭庆祥不点名批评的就是范曾,难道一受到别人的批评就要与他打官司吗?

  范曾是名人,就如同球星、影星一样,都算是公众人物,都要受到大家的各种评论,本不应一被人批评就大谈名誉权。当然有些公众人物在被骂急了的时候提起诉讼,法院也会受理,但有时候即使是真的造谣,原告也没有获得赔偿,法庭仅仅是为他们正正名而已。

  范曾状告郭庆祥,其实是放大了他的画“粗制滥造”的嫌疑,而郭庆祥在这场官司中不管是输还是赢其实都是赢了,因为他作为一个收藏家,本来就应该有自己的标准和批评的权利。

  大家对艺术作品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艺术家也是这样。喜欢的,经常会捧上天;不喜欢的,或许就贬入地,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以范曾先生的见多识广,对这件事似乎不应该往心里去,而状告郭庆祥等人,更是显得多此一举。

  转自《深圳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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